“我自己吃,打點滴的是左手。”郎洋洋說。
只是發燒了而已,手腳沒有壞,郎洋洋伸手去拿勺子。
莊碩沒有強求,幫他端著碗,讓他自己吃一點。
過了一會兒,郎洋洋粥還沒有喝完,隔壁床來了個新的病人,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子,也發燒了。
小孩哭鬧著,不肯離開媽媽的懷抱去床上躺著,爸爸媽媽好好的哄著,你抱完了我抱。
郎洋洋看了一會兒,想到自己這么大的時候,早就不敢這樣哭了,怕哭了惹爺爺生氣,怕他說你怎么跟你爸一樣。
很快護士過來插針,小孩子安靜下來,二姑媽的電話也結束了。
二姑媽走過來“二奶奶叫我過去一趟。”
郎洋洋點點頭“她們怎么說的”
“老人家可能是還是守舊一點,說人要落葉歸根,又說爺爺有囑咐,讓我們去把骨灰帶回來。”二姑媽說完,嘆口氣,“我再去說說,爺爺要是知道他兒子后來變成這樣,估計也不會想再葬一起的。”
郎洋洋沒有說話,但是想法寫在臉上,莊碩和二姑媽都看得出來。
二姑媽抿抿嘴“我先回去商量一下,他們只知道他死在牢里了,不知道具體是干了什么事,興許知道了就不想要了。”
小城市的的人脈家族聯系緊密,郎洋洋和莊碩的上一輩人剛好是從農村走到城市的那一批,對家鄉故土的依戀程度很高。
二姑媽回去了。
“奶奶和堂叔年紀大了,是念舊心軟,但還是明事理的,沒事。”莊碩在床邊的板凳上坐下。
一大份粥郎洋洋只吃了小半,莊碩把剩下的打掃了,收拾好飯盒。
郎洋洋嗯了一聲,腦袋很重,像是無法負擔這樣復雜的思考一樣,連眼神都是呆滯的。
“我好困。”
才一個晚上莊碩的下巴上就冒出了青澀的胡茬,他給郎洋洋掖好被子,“睡吧,我在這兒陪著你,你的手機我也看著,有事我跟你說,放心吧。”
郎洋洋昏昏沉沉睡了半天,再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鐘,點滴已經打完,莊碩趴在床邊睡覺。
躺了太久背很痛,但是又不敢動,怕輕輕動一下莊碩都會醒來。
因為莊碩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郎洋洋靜靜地看著莊碩的臉
,
前兩天忙著項目的事情,
好不容易結束自己又半夜發燒。
向來活力十足的莊碩此刻也一臉的憔悴。
郎洋洋心里愛他,感謝他,這樣看著他的臉,竟然覺得心里安穩了很多。
隔壁的小孩應該是回家了,病房里很安靜,郎洋洋覺得腦袋松快了一些,但是身體還是很沉重,溫度也沒有降到正常溫度。
就這樣呆了一會兒,郎洋洋發現有人在病房門口往里探頭。
是莊碩媽媽來了。
郎洋洋輕輕招手“媽。”
和莊碩結婚的前兩三個月,郎洋洋是不太等叫得出“媽媽”的,從小也沒有叫過,又是閃婚,一時間很難適應。
但是莊爸莊媽很隨和,說叫阿姨叔叔也可以,怎么順口怎么來。
是在二姑媽被騙事件之后,兩家人常常相聚,聽著莊碩喊爸媽,郎洋洋也慢慢習慣了。
他聲音和動作都輕輕的,但莊碩立馬就醒了,看向郎洋洋“怎么了上廁所嗎”
“爸媽來了。”郎洋洋說。
莊媽莊爸走進來,拎著一個大保溫盒,還有切好的水果。
莊媽念叨著“怎么這么突然,莊碩跟我們說的時候我們都嚇死了。”
“現在好點沒”莊爸問,到床頭柜上把午飯擺出來。
郎洋洋嘴唇發白,因為高燒出汗太多,缺水,嘴唇干得起皮。
他笑笑說“好多了,昨晚溫度就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