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現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禪院甚爾說道,他亮出了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明明是帶著兇相的面容此刻竟然被變得溫和的神情而沖淡了,“酒吧那種地方,不適合我這樣的男人夜不歸宿。”
“這么久不見,你竟然已經結婚了。”五條曉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后笑著說道,“那就遲來地祝你結婚快樂,百年好合。”
這樣的祝福顯然讓伏黑甚爾受用。
“除了結婚,我現在的孩子也快一歲了。”伏黑甚爾說道,“名字叫惠,是很好聽的名字吧”
“上天給予的恩惠,的確很好聽。”五條曉回答。
面前的咖啡氤氳著熱氣,他也感覺自己慢慢地恢復了過來。
“那么,也別總是聊我的信息,你最近的狀況呢”伏黑甚爾問,他不太習慣地喝了口咖啡,為它苦澀的味道而皺起眉頭,“剛剛在街上看到你的時候,你的表情可不太好。”
聽到對方說的話,五條曉盯著自己面前咖啡杯上笑臉的拉花,難得地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形容。明明現在的我并沒有遇到什么事,但是卻,為曾經發生過的、早就被埋葬在過往之中的事而感到恐懼。”五條曉抿了一口溫熱的咖啡。
“我是沒有這種回憶。”禪院甚爾搖搖頭,“但是,我知道的一點是,一切的恐懼都來源于力量不足。你之所以會這樣,歸根究底還是不夠強大。”
“強者不僅有著強健的肉體,還會擁有著同樣強大的心臟。”他說道,“在這方面,沒有人能夠親手教你。”
“強大的內心嗎”五條曉陷入了思索。
除了雙胞胎兩人,沒有人知道那天發生了什么。
五條家的人只知道,向來關系親密的兩個兄弟在那天大吵了一架,神子的臉色從來沒有那樣難看過。
他們都為此感到相當驚訝。因為,這的確是很罕見的事。有年紀較大的女仆是從雙胞胎出生那一天就開始照顧他們的人,但是她這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們之間發生這樣大的矛盾。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會很快和好。但是,事實卻正相反。
原本同吃同住的兩個孩子,上課的課桌都挪到了斜對角。即使是在夜晚同住一個房間,他們也不再像以往那樣緊挨著休息,而是各自將位置挪到了房間的兩端。
深夜。
五條曉躺在自己新挪到的位置,面對著墻壁,背對著自己的兄長,他半垂著眼睛,心事重重。即使從那樣的狀態之中恢復了過來,他依然難以面對自己的兄長。
一方面是因為愧疚,自己不該將曾經的記憶加給現在的五條悟,而另一方面,卻是他潛意識里的抗拒,曾經被利刃割傷的人再次見到相似的刀子也會感到懼怕。他無法控制自己產生這樣矛盾又激烈的情緒,就更無法直視五條悟了。
以這個房間的中軸而對稱,靠著另一邊的墻壁,五條悟背對著房間,藍色的雙目同樣睜開著。
原本曉每一次都會為他的進步而開心,但是今天對方見到他的術式卻露出了那樣的表情。到底是為什么會
同一個房間里,他們是如此的相似,都在這樣的夜晚里難以入眠。
一直到凌晨,五條曉才勉強睡了過去。
然而,這樣的夢境卻并不安穩。光怪陸離的世界里,一切都像是掉幀的畫面,內臟在體內慢慢地破碎,連帶全身都是燒灼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