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能夠做到的事,就是在不確定病情誘因的時候,盡量不在五條曉的眼前使用“蒼”。
五條曉并沒有沿著原路返回,而是坐上了新干線,數著自己需要的站點下車。
他沿著街道行走,慢慢拐進了狹窄的單行道。地面很干凈,旁邊的街道商店里滿滿當當地放著各種小卡片和飾品,還有街邊的古老游戲機。
再又一次轉了個彎之后,五條曉走進了一家酒吧之中。
處在這樣的深處,酒吧的裝潢自然相當一般。吧臺的桌子是木質的,上面的紅漆已經磨損了一些。
在這個下午的時間點,會來這里喝酒的人并不多,店里只是零星地坐著幾位客人。視野盡頭的墻壁上掛著一臺電視機,上面正播放著賽艇的節目。
有一個身材高大而健壯的男人正坐在那里,背對著門口,半弓著背,目不轉睛地望著液晶屏幕。
仿佛感覺到了注視,對方回過頭看了一眼,隨后又冷漠地轉過了頭去。
“您好,我們這里是拒絕接待未成年人的。”柜臺后,一名穿著工作服店員在見到五條曉走進來之后,頓時說道。
“我只是來找個人而已。”五條曉解釋說。
銀發的少年出現在酒吧這樣的地方分外引人注目,加上方才門口與店員交談的動靜,屋里的客人們也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五條曉無視了這些或明或暗的注視,直接坐在了禪院甚爾的身旁。
“甚爾,你怎么會來這種地方”五條曉剛剛坐下,便聞到了對方身上濃烈的酒氣。他頓時忍不住蹙起了眉。
“呵,只是酒吧而已,有什么不能來的”禪院甚爾大著舌頭說道。也許是因為喝醉了,他的眼神比起往常似乎有些渾濁。
“你喝太多了。”五條曉望著他,想要奪過對方手中的酒瓶,然而卻被男人躲了過去。
“這點酒而已,別掃興。”禪院甚爾說道。
他伸出手,指著電視上正在播放的賽艇節目,說道“你猜哪個選手會最先沖到終點”
五條曉對于這些東西一竅不通,隨意猜測道“3號吧。”
“我押了一千萬給4號。”禪院甚爾說道。
“你”五條曉望著他,有些驚疑不定。
按照對方以往的工作來算,這也許是禪院甚爾這么多年來的全部積蓄,竟都被放在這場可笑的賽艇比賽上了嗎
五條曉重新看向賽艇節目,在眾人的歡呼聲中,3號超越了4號,拿下了這場賽事的冠軍。
顯然,禪院甚爾全部家當都被丟進去,然后虧得血本無歸。
“你喊我來這里,只是想告訴我,你把自己所有的錢都賭光了這件事嗎”五條曉望著對方,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男人這樣頹廢的模樣。
這樣的氣質幾乎讓他想到了自己年幼的時候,最初見到的那個禪院甚爾
不,如果說年少時期的禪院甚爾還有著一些桀驁不馴的棱角,那么現在的男人看起來簡直就是一抔已經燃燼的死灰。
五條曉嘆了口氣,拿出手機“我給嫂子打電話讓她接你回去吧。”
然而,他正要撥號的手卻被男人伸出的手掌按住了。
“不用再打了。”禪院甚爾的語氣平靜,仿佛一具行尸走肉,“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