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曉卻并沒有睡著,他的身上沒有穿著睡衣,而是另一套出行才穿的校服。他輕手輕腳地開門,沿著走廊,離開了寢室。
深藍色的夜幕之中,圓形的月亮正當空。此時的高專內空無一人,籠罩著靜謐的氛圍。
沿著路,五條曉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白日里曾經到過的地方。
沿著昏暗的、點了壁燈的長廊一直走,巨樹之下,薨星宮再一次映入他的眼簾。
他順著樓梯往下走,一路走到了樹根,天元所在的位置。
“你來了。”對方的聲音老邁而平靜,“你要代替原本第一順位的星漿體,來赴約嗎”
“現在不可以。”五條曉搖搖頭,“學期開始的時候,我問過你,當時你告訴我說,同化的時間是可以推后的。”
“的確如此。”天元的話語頓了頓,“但是,那樣的實驗我并不確保能夠成功,你也會感到很痛苦。”
“憑借你所說的那種實驗,同化最多能夠延期多久”五條曉問道。
“兩個月。”天元回答。
五條曉看了眼自己的系統倒計時。原本他還剩下五個月的時光,然而,因為白日里五條悟的確差點曾死過一次,面板上的倒計時也出了問題,仿佛懲罰一樣地時間折半,也只是剩下兩個月而已。
既然離開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他希望自己的死亡是有意義的。
“那就再等兩個月。”五條曉說道。
天元并不知道他的思索,只是繼續說道“那你需要每個月的月圓之夜都來我這里呆三個小時。”
“可以。”五條曉說。
“那就從今天開始吧。”天元說道。
她老邁的手搭在了男孩的一直手臂上。
血線頓時延伸了出來,周圍的結界上涌動著特殊色彩的光華。
“如果忍不住的話,可以叫出聲來。”天元說道。
短暫的時間之內,五條曉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蒼白而透明了下去。
“我沒有痛覺,”他抿唇說道,“我來執行這項任務,再適合不過了。”
天元頓了一下,說道“六眼,五條悟恐怕不知道這件事吧”
“你是指哪一件事”五條曉發問。他是星漿體這件事,還是他沒有痛覺這件事
這個回答令天元輕嘆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三小時之后,這場漫長的酷刑終于結束了。
五條曉近乎脫力,整個人都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嘴唇也完全泛白。但是,他站起來的時候,脊背依然像往常一樣挺得筆直。
他推開門,要沿著來時的樓梯回去。
“你最好去找與你同年的那個小姑娘治療一下。”天元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那個孩子的術式用得很好。”
五條曉將門自身后合上,沒有回答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