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入口走進去之后,他便看到了一地粘稠的鮮血。容色秀氣的少年正安靜地躺在血泊之中,黑發像是海藻一樣落在他的頰側,他的臉色蒼白得可怕。濃厚的血腥氣之下,左手腕還在汩汩地往外冒出鮮血。
在少年的右手上,是一把鋒利的匕首,顯然也是他自傷時所用的兇器。
如果不是對方胸口還有這細微到幾乎不可見的起伏,天谷晃幾乎要以為對方是一具尸體了。
他急忙半跪在地面上,為對方的手腕止血。好在他身上本就纏著一些無作用的繃帶,天谷晃便直接拿來使用了。
也許是在過往的世界生活得久了,天谷晃對于這些外傷的了解也相當多。他能夠看出來,對方實際上并沒有割破手腕上的動脈,否則也撐不到他趕來這里。
現在只是因為失血過多才造成的暈厥。
天谷晃很快便將對方的手腕包扎好了。在確認止血之后,天谷晃才松了口氣,意識到自己額頭上全都是細細密密的汗。
他試圖將對方從地面上扶起來,然而卻忽然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
“是你”太宰治的目光冰涼地落在了少年那張過分漂亮的臉上。
“嗯。”天谷晃關切地說道,“你現在感覺怎么樣,需要去醫院嗎”
“你怎么會在這里”太宰治卻這樣地問道。
“我”天谷晃回答道,“因為感覺到了哥哥受到了生命危險,我就過來了。”
他這樣的回答相當委婉地規避了對方真正想要詢問的內容。
這一次,太宰治并沒有否認對方對于自己身份的認知,而是輕嗤了一聲,說道“你在做一個注定沒有意義的事情。”
“才不是,”天谷晃搖頭,認真說道,“如果死亡真的是哥哥一定要實現的愿望的話,我不會去阻止。”
“可是,哥哥明明在試圖向其他人求救啊。”
真正想要與這個世界道別的人,不會猶豫,也不會給予任何人拯救自己的機會。在死亡面前徘徊猶豫著的那些人,全部都是在試圖找到一個能夠將自己拉回人世間的那只手。
太宰治微微怔住了。年少的他臉上終于隱約有了一點情緒的波動。
“這只是你的臆測罷了。”
“唔,那就當我在亂說話吧。”天谷晃說道,“哥哥有吃過晚飯了嗎”
他無比自然地將話題拉扯向了日常的方向,就像他們是時常見面的朋友,而不是只見過兩次的、比陌生人親近不了多少的兄弟。
太宰治注視著對方,發覺他只在睡衣的外面套著一件外套,頭發相當凌亂,一看便是匆匆忙忙趕來的。
“沒有。”他最終回答道。
當前錨點完成度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