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排鍋灶中間是一張大理石的石桌和兩排洗手臺。
他口袋里還剩下一盤寶寶塞給他的絲線,看長度是夠了的。
他將絲線的一頭綁在大理石的桌腿上,測了測強度,然后繞過洗手臺,爬上了廚房的窗戶。
將窗戶打開一道縫隙,沈時安先猛吸了一口氣。
他艱難的攀到窗戶外沿的臺子上,五樓的高度讓他有些眩暈。
商場位于老城區,對面是一片還沒房屋改造的小區,破舊的小多層六棟樓的高度和商場五層差不多高,從這邊窗戶跳過去,正好能在對面的屋頂著陸。
有飛毛腿的助力,他應該能夠做到。
沒有時間讓他用來恐懼了。
涌進來的怪物們一個擠著一個堆疊在了一起,他們蒼白腫脹的指尖幾乎就要觸碰上沈時安的腳踝
沈時安閉上雙眼,猛地躍了出去。
“啊”伴隨著恐懼的驚呼和耳邊呼呼的風聲,對面的墻壁已經近在咫尺,只要他伸手就能攀到。
他抬起手。
可就在這時,手腕上傳來一陣鈍鈍的拉扯感。
絲線被擁擠的怪物不小心扯住了。
去勢戛然而止,沈時安像在空中飄蕩的風箏,近在咫尺的墻飄遠了,他整個人被大力撥向了身后。
要么摔下樓摔死,要么更慘,直接被扯回后廚,被那堆怪物啃噬,變成和他們一樣的東西。
最最慘的是,選擇權不在他身上。
沈時安的身體因為慣性被重重的拍在墻壁上,巨大的沖力讓他吐出一大口鮮血,然后整個人急速向下墜去。
仰面向下倒去的時候,看著堆擠在窗邊的怪物們,他輕輕笑了。
或許,他還有一個選擇。
那就是,同歸于盡。
打火機點燃手中的絲線,沈時安松手的剎那,火苗順著絲線飛速上竄。
不知道這些怪物和自己,誰先升天呢
沈時安閉上雙眼向下倒去。
砰
火苗接觸到了從廚房里外溢的天然氣。
巨大的爆炸瞬間撕裂了商場第五層的墻體。
因為怪物都被沈時安引到了五層,
他們擠在結構復雜的中餐廳里被壓的動彈不得,
瞬間都在這場爆炸里被撕的粉碎。
火焰染紅了半邊天空,還沒死透的怪物們在火焰里掙扎著,身體以詭異的角度扭曲彎折著。
巨大的沖擊波將半空中的沈時安掀飛的更遠。
他像一張單薄純白的紙片,飄飄蕩蕩的落向地面,迎接自己的結局。
后背一陣生疼,像是被兩根硬硬的鋼筋給敲斷了骨頭。
沈時安胸口不自覺的上挺,隨即像只蝦米一樣蜷縮起來。
嘶,好痛
能感受到痛他還沒死
“還要在我懷里靠多久”
低沉的嗓音里透著冷淡疏離,古怪的熟悉。
沈時安抬起頭,正對上顧守心微垂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