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醫院離顏以沐的家有點距離,打車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她住的這片小區是花園洋房,地段靠近市中心,每家每戶都是躍層的大戶型,能在這里買房的,都算得上是羊城中產階級以上的家庭。
顏以沐用指紋解鎖了大門,輕手輕腳的走進去,怕打擾到已經休息的人。
客廳的燈意料之外的亮著,夏即昀盤腿坐在地毯上,面前的茶幾上堆著各課習題冊和卷子,本來在埋頭寫著,聽到動靜,抬頭一看,眉心又狠狠皺了起來。
“顏以沐,你手機是擺設”
語氣很兇,但他平時對顏以沐說話就是這樣,她習以為常,還是解釋道“手機調靜音了,沒接到你的電話。不過我給你qq留言了”
qq來言有時候提醒的不及時,她想對方可能沒有看見吧。
卻換來夏即昀更沖的語氣,“有時間回qq,沒時間回電話”
顏以沐被他這幅兇神惡煞的模樣嚇的縮了縮脖子,“平時這個時間你不是都已經睡了嗎我怕吵醒你所以就沒給你打。”
“讓你擔心了,不好意思。”
“誰擔心你”夏即昀三兩下收好自己的作業,轉頭就回了房間,“少自作做情。”
房門被他重重的摔上,在深夜里顯得尤為刺耳。
顏以沐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客廳里站了一會兒,然后關上了客廳的燈,憑著對房間的熟悉,默默地走上二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說她懦弱也好,膽小怕事也好,她的確不敢和夏即昀爭論。
因為他才是這個家的兒子。
夏即昀的媽媽和她的爸爸結婚后,組成了重組家庭,但這個家庭短暫的沒有維持多久,她的爸爸就因為車禍去世了。
夏即昀的媽媽夏蔚人很好,沒有把她這個亡夫留下的拖油瓶甩掉,反而仍舊把她當女兒一樣,供她吃穿供她生活供她讀書。
但是顏以沐有自知之明,她很清楚現在自己身處在什么樣的處境之中。
夏即昀才是和夏蔚有血緣紐帶的母子,她只是個掛了繼女名的外人,處境本來就微妙,如果面對夏即昀的時候還不再順從一點,那她或許連現在的棲身之地都保不住。
一盞彎月形的小臺燈照亮了她的書桌,明天要交的作業還沒寫完,她開始低頭認真的寫,眼中的數學公式卻越來越模糊,眼淚不受控的啪嗒啪嗒滴在習題冊上,暈染了字跡。
她倔強的沒有哭出聲,習慣性的從口袋里去摸紙巾,卻摸出了一條墨藍色的方巾。
四個邊角印著繁復的藤蔓紋路,一眼男款,burberry的o繡在右下角。
還是干凈的,沒有被她弄臟,可是忘記還給年鶴聲了。
她仔細的折疊好,放下時帶著的風,把一股似有若無的冷香送進了她鼻子里。
很冷淡的香味,她不知道這是什么香,拿起來又聞了聞,仍然沒有聞出來,但年鶴聲的臉卻慢慢的出現在她腦海里。
就好像這股冷香,就是應他那個人,那張臉而生的。
適配度近乎量身定制。
顏以沐悲傷的情緒,鬼使神差的被這股冷香沖淡,她重打起精神,把年鶴聲的方巾折疊好放在柜子里,繼續和數學斗智斗勇。
翌日,二中的匿名男生群里,顏以沐和張潮昨天在六班門口的照片,被有心人拍下發了出來。
顏以沐她來學校了啊,身材還是這么好色瞇瞇
哈你是長透視眼了她身上校服這么大,能看出個屁
這你就不懂了,上學期她體測跑800米,跑起來的時候前面那對熊動起來真能要人命斯哈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