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諾克室很靜,打球的男生們也停了下來,少女的哭聲便顯得格外明顯。
那是一種什么樣的哭聲呢,就好像一只委屈到極點的幼獸,卻不敢放聲大哭,唯恐驚擾到旁人,只敢用她那細柔的嗓音,小聲的啜泣。
任在場的誰聽來,都不由自主的對她心生憐意,想要溫聲哄慰她,讓她不要再哭泣。
但她去的是年鶴聲身側,年鶴聲沒發話,他們誰也不敢動作。
肖逸文單手拿著球桿,沒骨頭似的倚在臺桌旁,眼神在不遠處那對,外貌般配的跟童話里王子和公主的少男少女身上往返,腦子里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年鶴聲捧起顏以沐的臉頰,讓她仰起頭,好讓他看清她梨花帶雨的臉,“哭什么”
顏以沐動了動唇,正想要解釋,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謝峮暴跳如雷的沖進來,憤怒的盯著顏以沐的背影,“今天這事沒完”
話音剛落,年鶴聲就看見身旁的少女,瘦弱的肩膀顫抖了一下,害怕的往前挪動身體,想要離他更近一點,卻又膽怯的縮了回去。
珍珠似的淚掉落的更兇,連串的從她白皙的臉頰上滑落到年鶴聲的掌心,溫熱水潤的,像是在無聲的跟年鶴訴說她的委屈。
肖逸文一眼看見謝峮臉上的巴掌印,再看了看委屈到哭成淚人的顏以沐,聯想到謝峮平時的德行,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已猜到了七八分。
“謝峮,你這臉是怎么了”肖逸文故意問。
謝峮的眼神恨不得快要把顏以沐嬌小的身軀盯穿,但顧及著年鶴聲和肖逸文都在場,他還是緩和了幾分語氣“肖少,年少叫來的妹妹扇了我一巴掌。我謝峮長這么大還沒被人這么羞辱過,年少你說該怎么辦”
畢竟是圈子里耳濡目染長大的,謝峮此刻就算怒從心起,也沒忘了規矩分寸,把年鶴聲的名字放在前面,一副等著年鶴聲為他出頭的態度。
他就不信,年鶴聲會為了這么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姑娘,和他們謝家結下梁子。
顏以沐聽到謝峮這么理直氣壯的口吻,仿佛她才是那個做錯事的人,害怕年鶴聲真的信了他的話,連連搖頭對年鶴聲說。
“不是的是他先對我動手的年鶴聲你相信我”
年鶴聲垂眸,長睫投下的陰影遮住了他眸中情緒,開口的語氣卻聽的在場眾人都有些發寒“他動你哪兒了”
顏以沐對他的變化毫無察覺,難以啟齒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然后用細若蚊吶的聲音說“他掐我手臂,還對我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她一進來就眼淚不斷,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她那張淚水漣漣的臉蛋吸引,年鶴聲也不例外。聽她說完,這才把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無袖的連衣裙,方便了心存歹念的人。
纖細瓷白的上臂上多了一圈指痕,指印粗大,顏色紅艷,加注在嬌弱的少女身上,她該有多疼。
“疼嗎”
年鶴聲沉著嗓音,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轉而撫了撫那紅色指印。碰到她的那瞬間,她下意識的往后一躲,讓年鶴聲的手落了空。
“疼”
謝峮臉色當即更加難看,“沒你打我這一巴掌疼”
年鶴聲的視線掠過顏以沐,落到謝峮的臉上,“是我讓她打的。”
這話一出,不僅謝峮愣了,在場的其他人也愣住了。
年鶴聲面上神情仍舊淡漠,教人分辨不出他此刻是喜是怒,但他表露出的態度,顯然是要護下他身前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