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守在離休息室外的不遠處,見年鶴聲神色匆匆的抱著顏以沐跑出休息室,立刻趕上來。
年鶴聲快速說“去揸車,到醫院”
吳銘點了點頭,但動作卻有些猶疑,“少爺,你咁大張旗鼓嘅帶顏小姐去醫院,恐怕瞞唔住。”
顏以沐在年鶴聲懷里難受的擰起眉,身上紅點蔓延的速度越來越快,他用力抱緊懷里的人,“依家佢嘅安危最重要”
邁巴赫快速的行駛到最近的醫院,年鶴聲抱著顏以沐找到醫生,問診了結果,打了抗過敏的針,又吃了口服藥,見她睡著了還沒醒,年鶴聲便一直守在她床邊。
她包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年鶴聲拉開她包包的拉鏈,看見來電人的名字,長睫半掩遮住眸中情緒,直到鈴聲快要播完,他按了接聽。
“她過敏了,現在在醫院。我把地址發給你,你過來接她”年鶴聲握住顏以沐放在床邊的手,十指相扣,“回羊城。”
徬晚時分,晴了一天的港城忽然天色驟變,掛起了狂風。
對于居住在沿海城市的人們來說,都知道這是臺風即將來臨的前奏,他們迫不及待的打開手機、電視,關注天氣新聞,查看最新的臺風走向,以便自己在狂風驟雨到來前,盡快趕回家中。
疾風將醫院病房的玻璃窗拍打的砰砰作響,顏以沐從沉睡中睜開眼,夏即昀站在她床頭,神情諱莫如深的看著她。
顏以沐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病房四處,夏即昀說“年鶴聲早就走了。”
顏以沐一愣,思緒逐漸收攏,她重新看向夏即昀,有心想解釋她和年鶴聲的關系,但不知道該怎么說才能瞞過他,夏即昀從包里打開了dv,遞到她面前。
“看看。”
“看什么”顏以沐迷惑。
夏即昀點了播放,把屏幕量到她眼前,熟悉的黑色邁巴赫前,年鶴聲正和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醫院大門的露天停車場交談。
他們全程說話是粵語,顏以沐聽不懂,只是看見那個中年男人不知道說到了什么,拍了拍年鶴聲的肩膀,像是對他的話予以贊許。
一遍播放完,夏即昀問她“要我給你翻譯,他們說了什么”
視頻里的角度應該是偷拍,顏以沐不知道夏即昀為什么要偷拍年鶴聲,現在還要拿給她看,但夏即昀既然選擇這么做了,即便顏以沐說不想聽,她猜夏即昀也會告訴她。
而夏即昀,的確如她所想的這么做了。
“里面的那個中年人是年鶴聲的叔叔,他問年鶴聲是不是悄悄談了女朋友,藏在外面不準家里人知道。”夏即昀語氣平靜的陳述,“年鶴聲說,算不上女朋友。”
“女孩圖他的錢,他圖女孩的人。”
“錢色交易,玩玩而已。”
“不想驚動家里人,丟面子。”
風拍打窗戶的聲音越來越急切,尖銳又刺耳,不費絲毫力氣便能蓋住病房內,少女落淚的聲音。
明明年鶴聲說的話就是事實啊,她圖他的錢,他圖她的人。
顏以沐和年鶴聲,本來就是這樣的相處關系啊。
她在哭什么呢
顏以沐拭著臉上的淚,但那些眼淚卻不受她控制的流的更兇,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哭。
是因為她把年鶴聲說的那些“喜歡”、“鐘意”、親密的稱呼、親昵的觸碰都聽進了心里嗎
所以從年鶴聲嘴里吐出那些和喜歡完全相悖字眼的時候,她便覺得無法接受嗎
可年鶴聲對她的喜歡,從一開始便是以欺騙為前提啊,這些她分明都很清楚。
夏即昀看見床上的人哭的泣不成聲,心中的悲憤蓋住了怒火,“你就這么喜歡他嗎顏以沐,你清醒一點吧他只把你當玩物”
玩物,真是恰當好處的描述。
她現在在年鶴聲面前的處境,不正像是夏即昀口中的玩物嗎
年鶴聲可以對她溫柔到極致,體貼入微無微不至,也可以強勢蠻橫霸道的,妄圖掌控她的一切。
前者曾令顏以沐無法自拔的想要沉溺依賴,后者卻也令她窒息的感覺被囚困于手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