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微熹。
顏以沐感覺有人在她眉心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跟我去公司”
她蹙眉翻身,繼續睡。
再醒來的已經快到中午了,年鶴聲早就不在她身邊,她起床洗漱完換好衣服,第一時間給肖逸文打了電話。
一個小時后,粉白玫瑰的花種和種植的各種工具,一應俱全的送到了港城半山的別墅。
家里的傭人和保鏢見狀,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解釋道“我想在后面的那棟樓前種花。”
眾人面面相覷,“顏小姐,那個地方少爺平時都不準人去的”
“所以我得在他不在家的時候悄悄的去。”顏以沐莞爾,“現在你們也知道了,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幫我搭把手吧,我一個人可種不完那片地的花。”
大家心里雖然有些猶豫,但少爺有多重視顏小姐他們都看在眼里,顏小姐哪怕是要天上的星,少爺恐怕都會為顏小姐摘。
那片禁區或者對顏小姐來說,也不是禁區。
顏以沐動員了家里的傭人和保鏢,和她一起去種玫瑰。
她對種植的經驗,僅限于上小學的時候,植樹節被老師帶出學校種小樹苗。還好肖逸文準備的周全,各種說明書一應俱全,還擔心那片燒焦過的土種不出花來,給她運來了其他地方的土壤和肥料。
別墅里的所有人都去了后面的樓,前院別墅空無一人,以至于有貴客來都無人接待。
年老爺子杵著拐杖站在前院,派去看情況的人很快來回稟,“都在后面的樓,看著像是在種花。”
年老爺子面不改色,拐杖堵了堵地,往后方走去,“走。”
他們來到那座被荒廢多年的歐式院樓前,隔著
鏤空的鐵欄,年老爺子先是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環境,熟悉又陌生,過往的記憶在他腦子里慢慢浮現。
他將視線重新投在人群里,唯一臉生的小姑娘身上。
顏以沐蹲在小土包前,遮陽帽下扎著兩條雙馬尾,帶著白手套的兩只手里握著一個小鏟子,眉心輕輕蹙著,像是在認真的思考著接下來的步驟。
有眼尖的傭人發現了年老爺子的存在,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噤聲。
顏以沐沒察覺到有人到訪,她是真的在想,花肥是應該在種種子的時候一起放,還是以后發芽了再放。
思考了幾分鐘也沒有答案,說明書上也沒寫,她就想去拿手機上網搜一下。
一站起來,就看見對面的小土包前,來了個穿唐裝的老爺爺。
頭發雖然花白,但看上去精神氣十足,面色沉寂,身上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見周圍的傭人和保鏢都沒說話,心想可能是貿然闖進來的陌生人。
顏以沐主動走上前去,禮貌的跟人打招呼,“爺爺,您來這里有什么事嗎”
她逢人愛笑的習慣一直沒變,笑起來又乖又討喜,誰見了都很難不喜歡。
年老爺子說“年紀大了,走錯回家的方向了。”
“您還記得地址嗎記得的話,我打車送您回家吧”
年老爺子擺了擺手,“我都記得,女仔不用擔心。”
顏以沐松了口氣,重新笑起來,“爺爺您普通話真好。”
老一輩的廣粵人,沒受過普通話的教育,很多都還是只會說粵語,遇到有些阿公阿婆,對于不會粵語的顏以沐來說交流起來很費勁。但這個老爺爺講起普通話來,一點粵港的口音都沒有,中氣十足又標準,讓她忍不住夸了一句。
年老爺子摸了摸拐杖的把手,沒說話,轉而把目光落在那片土地上,“你在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