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云吐霧的動作,比肖逸文更加熟練。
半支煙燃盡,泠泠少年音也似被這煙霧浸透,染上啞意“我好像,比我想象中,更鐘意她。”
天之驕子被她精心編織的謊言欺騙,愛意被踐踏一般踩到了腳底。
憤怒,不甘,怨恨aheiahei所有極端的負面情緒盡數爆發,他發瘋一樣想要找到顏以沐,把她帶回身邊,質問她為什么要不告而別。
可是顏以沐卻連質問的機會都不給他。
那些得不到發散的晦暗情愫,最終慢慢轉變為了失望和不解,還有令他自己都覺得可笑的思念。
他怎么可能會有無法忘卻一個人的時候呢
他自詡冷靜自持,能將自己的情緒收放自如,但在看見顏以沐在他身邊留下的那些痕跡后,他發現,他再也做不到如從前一般的心如止水。
顏以沐把年鶴聲從高高在上的云端里拉了下來,讓年鶴聲落俗成了甘心被情愛驅使的庸人,現在她又把他如草芥一般不留一絲情意的丟棄。
他怎么可能再心如止水
他該怨恨她的。
可他對她的喜歡是真的,鐘意是真的,思念是真的。
忘不了也是真的。
可再多的鐘意,再多的思念,也無法令她動容,重新回到他身邊。
少年初次動心的初戀,以這樣荒誕的形式,無疾而終。
香煙燃到盡頭,煙灰灑落一地。
viktor,算了吧。9”肖逸文沉默的又為他點燃一支,重復道“這次就算了吧”
在年鶴聲和顏以沐的這段感情之間,肖逸文勸年鶴聲所說過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算了吧。
從你身邊逃開的人,再也不愿和你有任何牽扯的人,狠心將你拋棄,連只言片語都不肯留給你的人,你又何須為她勞神費力,渾渾噩噩,讓自己變得不再像自己
點燃的香煙遞到年鶴聲指尖,他注視著那點微弱的火星,煙草的氣味慢慢蓋過他身上的氣息。
年鶴聲,好聞。
年鶴聲徒手捏滅煙頭的那點火星,青霧繚繞,將他凌厲輪廓都變得朦朧。
肖逸文聽見他低聲喃喃“她不喜歡”
申請英國的大學,拒絕了身邊所有人善意的提醒和警示,一意孤行的離開國內的保護圈,奔赴異國。
年鶴聲做了一個最不像年鶴聲會做的決定。
港城的冬天不落雪,但英國卻一到冬天就大雪紛飛。
康河結了冰,劍橋大學的屋檐上裹滿霜雪,白茫茫一片。
來到英國后,年鶴聲沒有第一時間去找顏以沐。
他知曉自己如今深陷在何等岌岌可危的境地,所以他竭力的阻斷和她產生任何聯系的可能。
顏以沐不知道他的存在。
劍橋郡與倫敦相隔六十英里,只要他不主動去找她,直到她四年后大學畢業回國,她也不會發現年鶴聲的存在。
可人本身就是一種復雜的生物,既想保護她不受牽連,但心底的理智卻又被對她的思念所侵蝕,不得安寧。
六十英里,不短不長。
只要他們在同一片國度,即便他不主動走出他的范疇,但他們或許仍舊會有相見的可能。
年鶴聲不愿拆穿自己腦子里那些荒謬的僥幸,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的的確確就是如此矛盾又可笑。
今日的劍橋郡又是大雪紛飛。
年鶴聲穿著黑色風衣行走在雪中,氣溫太低,鏡片上起了一層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