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爾搖了搖頭,說道“不,很對,甚至有點對過頭了。”
說完,他擺正了臉色,顯然認真了起來。
“就算在邪神里,春神也很奇怪。”他看著街上形形色色的行人,皺起了眉頭,“因為祂和祂的追隨者們是完全沒有行為邏輯的。”
“我們咳咳,學者們進行過研究。就像你說的,春神的信徒們顯現出了強烈的無所求特征,除了能夠光明正大的四處留情,他們從春神那里得不到任何實質上的好處,雖說還有個永葆青春的附加項,但這一點隨便一個不入流的小邪神就可以做到,完全沒必要去信仰祂,因為性價比太低了,嗷嗷,你能聽明白性價比嗎,就是嘶”
卡洛斯捏著他的臉頰往外拉。
“好啦好啦,知道你聽得懂了。”哈維爾揉了揉發紅的臉頰,繼續說道,“邪神對信徒無所求有很多先例,比如永恒寂靜和死靈庇佑者都算這類,屬于被動類型的邪神,但信徒對邪神無所求就不對勁了,那你折騰個鬼啊是吧反正就是不值而且說句實話,根本沒有邪神會要求你忠貞不二,完全沒有必要因為這個去信仰某個固定的神,甚至還為此給自己上了個大枷鎖,所以仔細推敲的話,春神的信徒們是完全不合常理的。”
“除非他們內部有一條維系彼此關系的隱形利益鏈條。”男人摸了摸下巴,“春神的信徒成分復雜,但相當一部分是貴族,如果他們內部有利益鏈”
“那不如信穆拉赫特。”卡洛斯打斷了他的猜想。
“好吧,你說得對。”哈維爾撓了撓頭。
此時他們已經穿過幾條街,來到了神前議會所在的信仰廣場,這里除了有宏偉的議會主樓,還聚集了所有以南方公國為主要據點的教團總部,就連身畔擦肩而過的行人也由正常公國居民變成了不那么正常的那一批。
看著眼前堪稱“玲瑯滿目”的教團招牌,男人嘆了口氣,感慨道“我其實有時候覺得,神和我們沒什么不同哎喲”
卡洛斯拍了他腦袋一下“管住你的嘴,等我找到了人再找死。”
哈維爾擺擺手,滿不在乎地說道“沒事,我試過了,說點牢騷話還不至于爆掉腦袋。”
“你看最中央的這一排。”他指著前方說道,“永恒之火在最中間沒問題,這都是人家勤懇拉人頭應得的,金光之王在這里也沒問題,人家掙得多,而且信眾基礎廣,但永恒寂靜和死靈庇佑者是完全被動的神明,絕大部分時間連信徒都不搭理,更別說,還有個每天不知道在干嘛的春神。”
“所以我覺得,祂們應該也是有圈子的。”
哈維爾把卡洛斯放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這種小少爺可能感覺不到,咱們的世界是被圈子層層圍起來的。你出生起就在最頂層的圈子里,只有你向下兼容,沒有你夠不到的,而我呢,雖然是貝格里斯人,但卻只是個平民,想要進入最底層貴族的圈子基本沒有門,而那些外地人呢,想要進入本地人的圈子,也是千難萬難。我們就是這樣靠劃圈把名利、地位、資源層層收縮,來捍衛我們本身的圈層和利益。”
“別把自己說得這么可憐,”卡洛斯瞥了他一眼,“你可是能進我家并追求我小姨的人。”
哈維爾沖他眨了眨眼睛,說道“那是因為我會翻墻。”
卡洛斯接下來話頭“如果穆拉赫特、薩爾瓦多、科斯達里奧、巴沙克、莎多納真是最頂層的圈子,那他們肯定有聚在一起的理由。凝聚人心的東西無非是利益、感情和身份認同。利益關系牢固又脆弱,感情關系短暫又長久,身份認同則是要靠血緣、地域、文化共同加成。不過這些都是人類加到邪神身上的無端猜測,如果真的符合這個邏輯,那我覺得這些神也不過是批了皮的人。你覺得呢”
他扭頭看向哈維爾,卻發現后者張大了嘴巴,一臉震驚。男人磕磕巴巴地說道“說真的,你是不是有什么才藝我、我是說,那種在聚會上一口氣報出所有邪神真名卻不被打死的那種特殊才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