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么的竟然信了明克蘭有什么貴族家族,還有傳家寶戒指
哈維爾笑得涕泗橫流,笑得歇斯底里。他把戒指在空中比劃了幾下,然后把它套到了昏迷的卡洛斯手上。
男孩的手很小,應該戴在中指或無名指的戒指被套在了大拇指。哈維爾做完一切后拍了拍他的頭,卻發現自己右手的手指已經掉得只剩下食指和大拇指了。
先是春神,再是永恒寂靜,先后經歷了兩次神力碰撞,就算沒有追兵補刀,他也絕對撐不過今天了。
然而,比對死亡的恐懼先涌上心頭的是不甘。
他明明答應了奧羅拉要把卡洛斯帶出去的。
他應該做到的。
他做不到了。
他
他的頭砸到了地上,眼睛怒睜著,與心愛女孩的頭顱并排,失去了聲息。
他死了。
而在他看不到的后方,本該對獵物趕盡殺絕的獵手在看清男孩大拇指上的戒指后,像是見鬼了般向后退了一步,轉身想要向后撤,卻在看清眼前逐漸清晰的人影后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道穿著占卜師服裝的身影,高挑、瘦削,帶著令“她”戰栗的熟悉。
“晚安。”來人轉過身,“我的看門狗。”
“您已完成舊日悲歌奧羅拉。”
卡洛斯猛地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十指插入汗津津的短發,試圖讓狂跳不止的心臟平靜下來。
然而,這都是徒然。
夢境中被做成“蝴蝶”的母親依舊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視網膜上。右手手掌一路下滑,整個罩在了卡洛斯的臉上,將他與冰冷的房間隔絕開來。
沒一會兒,有液體從指縫中滲出,順著手臂一路滑下,暈到被子上留下了一個圓形的印記。
維持了這個姿勢良久,卡洛斯才放下了手。他下了床,穿好鞋子,從行李中拿出了窄劍凝視了片刻,走向了房間大門。
屋外是一片寂靜,只有走廊兩側的燭臺散發著昏黃的火光,光影打在墻壁上的肖像畫上,照亮了人物冷肅的神情。
卡洛斯很熟悉從臥室走向大堂的路。他小時候曾無數次穿行于其中,就是為了去門口看一眼母親是否回來。
可惜,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好在,這一次不會了。
大公妃似乎還沒有休息。越靠近前廳,光亮就越大,也漸漸傳來了嬉笑的聲響,等到他徹底邁入了廳堂,就看到了“母親”。
她依舊躺在玫瑰花海里,手里拿著紅酒杯,將里面的酒液倒在了胸前,臉上是不以為意的笑容,即便是看到兒子站到面前也沒有改變。
“我其實早就應該察覺了。”青年低聲說道,“只是自欺欺人,不肯承認。”
女子依舊倒著紅酒,仿佛沒有看到他這個人,嘴角上揚,只是深究的話,瞳孔卻是緊縮的,隱約能倒映出身側的一道身影。
“性格、行為、語氣人再怎么變都不會連骨子里的東西都面目全非,”卡洛斯繼續說道,“我明明知道的。”
“卡洛斯,”女子停下了動作,扭頭看向他,神情隱隱有著哀求,“不要再說了,回去吧,今晚過后,我就不會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