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前者的話,威廉也確實意識到蘭尼有些情況。可是否到達病態,威廉不敢斷言,只能說他蘭尼確實內心有個不能解開的心結。蘭尼的性格也是喜歡獨立解決問題,不想要依賴別人。后者的可能性不大。
路易斯站在街口的位置,眼光緊盯著交叉路口處的拐彎區的圓形安全鏡,試圖從中窺探咖啡館里的一舉一動。他心中卻有一抹緊張,生怕自己隨時會面對無法預料的狀況。
面對不習慣的事情,確實總會有這樣的心態。隨著時間流逝,路易斯也開始放松了心態。
這次在咖啡館內的見面是,蘭尼委婉地拒絕多次,才答應下來
的。
在路易斯想法中,蘭尼應該不會在咖啡館里面停太久。然而時間過了一個多小時,兩個人也沒有停。中途,路易斯也注意到蘭尼想要離開的動靜,可是沒過一會兒,他又專心聊天。
他一直杵在原地觀察,反而會讓人產生疑惑。
于是,路易斯想著再轉換位置觀察。沒想到的是,他走出一個路口,便和蘭尼對上了視線。這個對上并不像是路上兩個毫無交集的陌生人對視一般,接觸之間都沒有實質上的心靈碰撞。路易斯一和蘭尼目光對上,心弦下意識地繃緊。
他的喬裝打扮自然完全不像是倫敦的打扮。在倫敦的時候,他總是穿著的西服。而在美國波士頓,他穿戴都是休閑的學生裝,他原本年齡也不大,經常被當作是學生,偽裝時戴的口罩也剛好成為掩飾自己臉上傷疤的借口。
可現在,蘭尼眼神清明,一看就是知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路易斯頭腦一陣風暴。
在行動之前,各種情況都準備好了應對措施,他完全沒有必要慌張。路易斯的心理建設剛完成,蘭尼便招呼他過去。路易斯滿腦子疑惑,為什么他要叫自己過去。就算是要揭穿自己的身份,也不用在一個和剛見面的教授聊
難道是蘭尼忘記帶足夠的錢,剛好遇到自己走過,順便讓自己付錢嗎
路易斯緊鎖著眉頭,覺得這并不是不可能,腳步也跟著邁了過去,直到他聽蘭尼說是朋友來接他走,路易斯才知道蘭尼早就想要脫身,正拿著他當借口。
也正因為如此,他不像是平時的時候喊自己路易斯先生,而是喊路易斯。蘭尼的聲音仿佛融入了一份親近,讓路易斯在被喊名字的瞬間感受到了一股微妙的感覺。發聲的聲腔位置似乎也有些許變化,路易斯不禁在心頭思考,這是蘭尼對他的親近還是一種巧妙的偽裝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路易斯感覺還挺驚訝的。
原來那么一板一眼的蘭尼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如果他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話,聲音是否也會變化
路易斯下意識地來回模擬蘭尼叫自己的方式。
可能是因為他是華夏南方的人,無意識說話的時候,聲音里面會不自覺地帶點獨特的口音。這里面裝有說不出的輕軟悠長。這倒不是他刻意的。蘭尼有時候放松說話的時候,會有點黏糊,像是之前查希臘議員案,蘭尼把dner說成了dna,應該是er的發音變輕后又和「啊」連在一起。
蘭尼喊過路易斯名字后,仿佛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某根弦。
在那一刻,路易斯感到自己的名字不再只是一個簡單的標識,它帶著一層特殊的涵義,一份與蘭尼之間獨特聯系的潤澤。那個名字,平日里如此熟悉的,此刻卻仿佛帶著新奇而親切的感覺,讓路易斯的心情波瀾起伏。
然而,他也深刻地明白,這只能是一瞬的事情。
雖然他并不想要承認,但他確實也知道,蘭尼對他會保持距離。這里面的原因自然是,一開始
他對蘭尼本人的出現有著層層壁壘。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掩藏偽裝。現在他對蘭尼心態發生轉變,人際關系的裂痕也不會因為他心態的轉變而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