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如同附骨之疽,似乎又縈繞上來。
有那么一瞬間,周傳寶的呼吸都凍住了。
不,不會的,他心里拼命說服自己,這種地攤棉襖常見的很,成打成打批發的,同樣款式顏色也不能代表什么周盼娣早就死了,和桃紅小棉襖一起燒死了,在全家人成為玩家之前就死了,那么久之前的事,和現在有什么關系
他現在是貪婪神的眷屬,神保佑他全家,他在爭霸賽,他是在游戲里,就算巧合來到了報春市,巧合來到了美食城,這里也早就變成游戲的一部分了,他、他有什么好怕的
周傳寶晃了晃腦袋,那觸目驚心的桃紅色仍然讓他挪不開視線,可能因為周盼娣每年冬天只有一件棉襖穿的緣故,讓他看到同款棉襖就想起那個晦氣鬼
周傳寶臉色難看,關了門,不想進去了,“這家店風水不好,我們換個地方吧。”
好位置的店鋪早就沒了,現在都是玩家們挑剩下的,大幾百間,隨便換一家都沒區別,興許還能找到有設備完好的店鋪,就能節約裝修成本,周傳寶這話是對江屑說的,江屑沒理由不同意。
江屑覺得小胖墩說得也有點道理,“那就換一”
“不換了。”沙發棉被里探出半個漂亮腦袋,只聽陳弦雨懶洋洋地拖長了聲音,“我走不動了,今天就先下班吧,棲川”
周傳寶還想掙扎,王棲川已經忠實地執行了命令,打開了店門,推入了沙發。
二鍋頭扯著狗繩歡快地跑了進去,江屑也不得不跟上。
沙音走在最后,冷冷看了周傳寶一眼“等我們請你進去呢”
他媽的,一群賤人,周傳寶心里一萬句臟話發不出來,只能向他們的背影投去怨恨的眼神。
在陳弦雨“還沒上班就想下班”的主張下,隊員到齊,店鋪現場注冊完畢。
時間已經中午了,美食城的巷子深處沒有天光,除了陰沉的黑暗,就只剩手電筒微弱的光照和遠處玩家們忙著裝修的聲音。
“我們要怎么裝修”江屑問被子里的人。
一個字的回答都沒有,爛人蒙著棉被一動不動,王棲川如同一堵門神杵在他前面,對眾人豎起了一根手指“噓”
不要吵他睡覺。
因為不確定阿弦心中的裝修成本,江屑這個名譽隊長也不好大動干戈,在別的玩家隊伍忙著裝修開業的第一天,這支大言不慚預測自己會拿第一名的隊伍在一種詭異的沉默中,只能安排最基礎的生活保障。
這家店已經看不出從前是賣什么的了,人去樓空,一個設備都沒留下,水也沒有,電也沒有,幸好經歷了綠皮火車之后,他們這次準備充足,柴油、發電機、水箱、行軍床、食物除了周傳寶,所有人的背包都裝滿了東西。
江屑掏出了兩個發電機,放到一樓后廚和地下倉庫,接好線路,裝好電源,沙音還從包里掏出了一個熱水器,叫江屑裝在浴室里,凍得瑟瑟發抖的江屑
立刻豎起大拇指“牛逼啊大姐頭,你這都考慮到了”
沙音哼了一聲要在副本住30天,只有豬和人猿才沒想過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