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
陶婷繼續問“我們前前后后加起來也算是認識了七八年,在那天之前你對我有過不一樣的感覺嗎沒有,對吧”
眼淚冒出來模糊了視線,她低聲控訴“你真的太過分了。”
徐臨越有些懵“我怎么了”
陶婷看著他柜子上價格不菲的咖啡機,上面疊著好幾摞杯子,大小各異,復古或時髦,造型各有各的別致。
“我以前送過你一個黑色馬克杯,你還記得嗎它很普通,但花了我兩天的實習工資。”她收回視線,重新看著面前的人,“這就是問題所在,我不管你是人到三十,功成名就了,覺得該成家立業了,所以轉頭覺得我還不錯或是什么原因。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沒有那么賤,我承認我喜歡過你,一邊告訴自己不可以有這種感情一邊每天期待著上班期待著看到你,就那樣折磨又開心地度過了那三個月。所以,你現在想挑一條最萬無一失的路走,但這條路我走過來的時候,如履薄冰,你懂了嗎”
“不要給我發工作以外的消息,不要打我電話,不要再往我工位上放亂七八糟的東西,不要因為我喜歡你而喜歡我,可以嗎”
她一通話說完,徐臨越茫然無措地看著她,沒反應過來,沒有點頭也沒有應好。
落地窗外夜幕低垂,華燈初上。
陶婷俯身低了下頭“那要是沒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等。”徐臨越伸手抓住她胳膊。
陶婷站直,目光平靜。
“對不起。”徐臨越低聲說,“如果對你造成困擾的話對不起,那天之后我也很混亂,我以為你是想示好,我以為是順水推舟的事。”
他喃喃自語“對不起。”
陶婷整顆心都皺在一起,攥緊拳頭不讓自己去看他。
“那天晚上我沒睡,想了很多事情。”徐臨越的手一直抓著他,力道是他自己都沒發覺的重,“以前在諾伯特我看你就跟看小孩似的,不可能會有別的心思。我那天躺床上,就想到那個時候我從機場出來,一眼就看到欄桿邊上的你,穿著件白色的衛衣,牛仔褲,瘦瘦高高的,手里還舉著張白紙。”
那么多年過去,陶婷都不記得那天自己穿了什么,她不信“你胡扯吧。”
“就當是我胡扯吧,我也意外我居然記這么清楚。”徐臨越輕輕拽了她一把,讓兩個人面對著面,“在茜雀看到你我很開心,我在國內認識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個,也算是認識的久的,所以把你當個老朋友。那天之后我老想到你,下班的時候看到二十一樓亮著燈會想你是不是還在加班,聽人說這家的蛋糕好吃、不甜,會想你會不會喜歡,所以只要我想到,和工作無關的短信還是會發,電話還是會打,禮物還是會送。”
他攥得太緊,陶婷想抽回自己的手,徐臨越沒松,怕一松她就和上次一樣跑了,又不明不白的惹下一堆誤會,所以這次必須得把話說清楚。
“我知道,你正當年輕,身邊不缺青年才俊,現在不想談戀愛,也不喜歡我了,所以你可以繼續豎起你的銅墻鐵壁,過好你的生活。我會盡我可能地讓你重新喜歡我,當然,如果哪天你有男朋友了,我保證不會再打擾你。”
陶婷問他“那如果你先放棄了呢如果你只是一時興起呢你真的”
喜歡我嗎。
“陶婷,我三十三歲了。”徐臨越慢慢卸了力道。
陶婷收回手,不太明白。
離開前,她告訴徐臨越“至少到目前為止我沒有感受到你所謂的喜歡,我只覺得你對我別有所圖,抱歉。”
春天的夜總是躁動的,小區里的野貓尖聲叫喚。
陶婷回到公寓,周瑤在沙發上看電視。
“回來啦”
“嗯。”陶婷打開冰箱拿了瓶啤酒,坐到她旁邊,問,“如果你老板說要追你,你會怎么辦”
“你說柯望啊”周瑤拿起抱枕充當盾牌,回答說,“我會報警。”
陶婷笑了笑,抬手喝了口啤酒。
徐臨越有一句話說錯了。
那樣的人,那樣鮮明深刻地存在過的人。
他只要站在那里,用那雙討人厭的、看什么好像都深情的眼睛看著她,甚至不需要說什么,就足夠她反反復復三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