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臨越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等文森一走,他姿態放松地坐在辦公桌上,像遇到個老朋友般,拉著陶婷寒暄“我還以為你去做文學編輯了。”
他居然還記得。
陶婷捧著紙杯,開口說“我,我后來考研去了,碩士畢業后就一直在貝樂,做市場分析。”
幾千個日夜就這么用三言兩語總結完了,她抬起杯子喝了口咖啡,藏住臉上不自然的表情。
徐臨越喝慣了意式濃縮,兩杯咖啡都沒加糖沒加奶,想陶婷應該喝不慣,他剛準備讓文森重新換杯拿鐵來,卻發現她的表情并無異樣。
“好喝嗎”徐臨越問。
“嗯,我不喜歡酸的,這個剛好。”陶婷拿下杯子說。
“你剛來茜雀”
“對,馬上半個月了。”
徐臨越說“這么看來我們倆還挺有緣分的。”
陶婷扯了扯嘴角。
瞄到她胸前掛著的工牌,徐臨越問“你現在叫t啊”
陶婷糾正他“tg,后鼻音。”
察覺到氣氛陡然間變得尷尬起來,陶婷拿起桌上的文件夾,想把話題拽回正軌“策劃案您看一下吧。”
“哦對。”徐臨越放下咖啡,“都忘了。”
他恢復正色,低頭認真翻閱起來。
陶婷站在一邊,悄悄平復呼吸。
不知道他辦公室里的空調開了幾度,她穿著針織外套,熱得背上都開始冒汗了。
“問題和我預期的一樣。”徐臨越抬起頭,“營銷方案說到底得為產品服務,我問你,你準備在這個廣告里怎么展示產品,怎么體現產品的價值”
陶婷被問住,她在構思的時候確實把重點放在了立意上,弱化了產品本身。
“我是想,做成一個公益性質的倡導,鼓勵被家暴者要勇敢面對。”
徐臨越搖搖頭,肅聲說“你可以說這是個主旨,但不能是目的,目的還得是推廣產品,你想想,要怎么把你說的這種倡導和產品結合起來”
陶婷一下子回答不上來,她問“您有什么建議嗎”
徐臨越看著她,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說“年初的時候,有個博主抨擊現在的美妝產品越來越引起容貌焦慮,當時煥言做的回擊很巧妙,你知道他們的文案怎么說的嗎”
“有印象。”陶婷仔細回憶,回答說,“好像是說化妝不是為了遮丑,而是還原個體本身的美麗。”
徐臨越合上文件夾,問“知道了嗎”
陶婷舒展眉心,點頭說“知道了。”
徐臨越嘆了聲氣,對她說“還是你聰明,一點就通,比文森那貨強多了,要不你上來頂替他吧”
陶婷知道他在說客套話,微笑著回“我倒是愿意,但你肯定舍不得屈才。”
徐臨越笑了“是,你說的沒錯。”
“那沒事我就先下去了,方案我再好好改改。”
徐臨越點點頭,盯著陶婷轉身離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線中。
他起身坐回到椅子上,手撐著下巴發起呆,剛認識她那會兒她大學都沒畢業,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實習生,現在都能獨當一面了,不知道能不能說是”女大十八變“,他剛差點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又說不清具體是哪里不一樣。
傍晚六點,城市的鋼筋森林被落日余暉籠罩,增添了幾分溫度。
徐臨越開車駛出停車場,余光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陶婷站在路口,不知道是在等車還是等人。
下午忘了問她,和ia他們還有聯系嗎,久別重逢怎么說也該吃個飯聚一聚。
徐臨越打轉方向盤,剛慢下車速準備停車,就看見她笑著上了前面一輛黑色奔馳。
也是,下班了就該陪男朋友,他重新踩下油門,打消原本的念頭。
誰想陪領導啊。
陶婷一上車,徐淮彬就問“去哪兒吃什么”
陶婷說“你挑,你想吃什么”
徐淮彬不客氣道“那我可挑貴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