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學的無賴招式”黎夜沉聲問,哪怕再克制,視線也忍不住往那抹嫣紅上飄。
伊冬靈以為對方是在問那道打入咽喉的巧妙靈力,遂答“自然是和九月學的。”
當初他們初見,一通胖揍,便是九月強行喂了丹藥,踏碎了最后一道尊嚴防線。
頃刻間,黎夜臉都黑了。
“對不起,我錯了,下次絕不再犯”伊冬靈只當對方是想到了曾經的受辱一事,略有些心虛,頓時三指并攏指天道歉。
卻又很快話鋒一轉,“但我就是想讓你吃藥,那么重的傷勢,靠自然愈合得多難受。”
臉上的沖擊傷暫且不提,光是腹部與腿骨的傷勢就足夠駭人,傷口深見白骨,不知有多疼。
療傷丹入腹,傷口處血肉再生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雖不能完全愈合,也至少止住了血,白骨長出了新肉。
“不準再有下次。”黎夜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將滿心雜念排出。
他指的是將唯一的丹藥讓給他這件事。
伊冬靈卻以為對方指的是他強行渡藥的行為,連連點頭,“嗯嗯嗯”
黎夜覺得對方并沒有聽懂,視線略過伊冬靈手臂上的幾道血印,又開始心浮氣躁。忍了又忍,還是道“給我吃了,你就沒有了。”
“”伊冬靈樂了,“所以你今日矯情半天,是因為知道療傷丹只剩了一顆,想留給我吃”
嘴硬那么老半天,竟然是擔心他的傷勢么伊冬靈垂眸,看了眼自己雙臂上的傷痕。
不過是些輕微傷,與黎夜的傷勢相比,實在算不得什么。
黎夜沉默。
伊冬靈忍不住笑了起來,“早說嘛,總愛問東說西的,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是在關心我”
眼見黎夜又閉麥裝死,伊冬靈哼哼兩聲,“有分歧但不溝通可不是什么好的行為。”
他抬起胳膊,在黎夜眼前晃了晃,“我這傷再晚些都要自然結痂了好嘛同樣都是男人,放著重傷不治去治輕傷哪有這樣的道理”
黎夜垂眸,伊冬靈的皮膚白嫩,一截皓腕,好似霜雪,如今卻布上數道紅痕,著實礙眼。
他蹙起眉,“那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伊冬靈反問,片刻失笑,“干嘛,因為我穿的裙子,就真把我當女孩子了”
黎夜身形微頓,像是被問住了一般。他自然知道伊冬靈是男子,初見時那般粗獷的行為他尚且記憶猶新,但
就是不想看見對方身上有傷,哪怕再微小。他也說不上來這是種什么心理,大抵是會因此聯想到自己的弱小,不能保護想保護的人。
“我沒有。”黎夜停頓良久,總算找到借口一般,“我這點傷,早就習慣了,就算不管不顧,也能很快恢復。”
“習慣”伊冬靈睨了他一眼,不滿地說道“哪有人受傷成習慣的”
“哈。”伊冬靈貼近對方,直勾勾地望進黎夜的眼睛,說道“我知道了,自打你遇見我,便總是傷勢不斷。你在內涵我”
“”雙方的距離有些近,黎夜瞧著那張驚為天人的臉,視線總忍不住往那抹嫣紅上聚焦,似乎略一低頭,就能親上去。
心口莫名泛起無法排解的熱意,連同手腳一起,說不清是何情緒。他閉了閉眼睛,主動拉遠些距離,才道“不是那個意思。”
“只是這傷,與在黎家所受,實在不值一提。”黎夜頓了頓,終是出聲解釋。
他不過爛命一條,對痛感早已麻木。但伊冬靈不同,皮肉太細嫩,總歸是怕疼的。
“黎家”伊冬靈眼底閃過一抹迷茫,“你可是曾經的黎家少主誒,天賦超絕,哪能有人讓你輕易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