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冬靈的覺醒時刻,敢來打擾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死
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升起又落下,月亮時圓時缺,風雨自由來去。造化陣中,伊冬靈的身上已覆上一層冰雪。
而在造化陣外,是一具新鮮的妖獸尸體。沙裂猿興奮地奔過去,挖出內丹一口吞了進去,一縷灰白之氣緊隨其后,落在那妖獸尸體上。
一人一獸配合得頗為默契,不知道重復了多少遍。很快,那尸體化作塵土一掊,大陣外依舊干干凈凈,仿佛什么都未曾發生過。
時間飛掠。
但于伊冬靈而言,卻無法感知時間流逝。
這樣滾雪球的狀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一刻、一時、一日伊冬靈無法判別,只知道最初的那道微弱的寒流儼然變成了冰川,識海中的滾燙熔巖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天雪地。
周身血脈透著凜冽寒意,凝練靈力所產生的寒氣更是透骨,伊冬靈卻不覺得難受,反倒像是回到自己最舒適的狀態一般,一切本該如此。
混沌之中,他仿佛見到了天地初開之景,天與地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整個世界飄蕩著無窮無盡的灰白之氣,沒有光,亦沒有日月星辰。
伊冬靈卻于此混沌中感受到了一抹微妙的注視,遙遠的目光望來,就像是跨過無盡的時光長河,看向了他。
腦袋“嗡”地一下,意識恢復了片刻清明,卻又很快墜入陌生卻熟悉的場景,似乎是
原身的記憶。
他這短短十數載,除了修煉就是修煉,生活著實無趣。明明是天靈根,卻比常人進境更慢。
他心中著急,母親卻總安慰他,沒事,只要吊住黎家少主,伊家可得百年無憂。
他不甘不愿,拼了命地修煉,卻收效甚微。直至有一天,一名模樣清冷的白發女子出現在他的世界,成了他的師父。
那是世間最強悍的半仙之一司槐。
他隨著司半仙入極北之境,無盡的冰雪之地蒼茫一片,除了偶爾誤入的飛鳥化作冰雕墜入雪地,便再難見其他生機。
雪山極高,與天邊只有一線相隔,抬手可觸云霧。他終日在雪山之巔修煉、再修煉,修為扶搖直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司槐卻總會望向天空,像是在思念著什么。
忽有一日,司槐突然執劍指向他,望向他的眸子透著一抹愧疚與堅決,終是下定決心。
“對不起。”她說。
靈劍入體,伊冬靈留了好多好多血,鮮血流入司槐手中靈劍,吸收成了一把“血劍”。
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依稀記得司槐眼底的狠厲與決絕,然后被送下了雪山。
意識朦朧間,伊冬靈抬首遙望,卻見片刻之后,恐怖的轟隆之聲從雪山傳來,地面的雪花開始劇烈顫抖,撲朔著向空中飛舞。
雪山在震顫。大片的冰棱墜下,天地都隨之顫動。
遠遠望去,高聳入云的雪山竟從中間生生裂成兩半,一眼望不到頭的斷面平整干凈,像是被生生斬斷一般。
不,就是被斬斷了用那把血劍
極目遠望,卻見雪上斷面,司槐手執血劍,懸于空中。
殷紅的血水順著手中長劍滴落,落于斷壁之中,雪白的斷面上頓時血光大盛,塵封已久的血色大字重現人間
“此、間、無、仙”
司槐盯著那幾個字,雙目赤紅,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滑下,良久,她仰起頭,癲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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