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去多久,伊冬靈腦袋一片漿糊。他不明白自己先前嘴炮一句的意義何在,簡直就是在給自己挖坑。
偶爾停下來讓他喘口氣,又耳鬢廝磨地說著情話。這樣的氛圍之下,若還能保持清醒理智,定是圣人無疑。
同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伊冬靈只覺得渾身發燙,倆人貼得太近,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興致高昂,殘存不多的理智總算上線,只擔心這樣下去自己也會被親出火來。
他不想暴露身份,更不愿以這種羞恥的方式暴露,只能用力地推拒著對方,嚴肅地叫停。
等對方總算舍得放開他,伊冬靈胸口仍舊起伏不定,面上粉色久久未散,出聲控訴道“哪有你這樣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循序漸進呀”
他的嗓音比平日里略沉了些,好像清澈的泉水漾起波瀾,無端多了幾分性感。
黎夜長眸微瞇,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唇,忍不住又湊上去親了親白里透粉的臉頰,神情頗為無辜“明明是阿靈自己說想親就親的。”
“唔”伊冬靈自知理虧,卻仍舊往后躲,嘴硬道“那那也不能這么離譜呀。”
“離譜這難道不是人之常情”黎夜挑起一側眉,反問道。
這種美妙之事他肖想許久,只是一直以來都尊重伊冬靈的意愿,并未強求,如今得了準,難免放縱了些。
“常情自然是常情,只是”伊冬靈頓了頓,找不到反駁理由,干脆偏過腦袋,不去看他。
卻又很快被攬回懷中。
“阿靈是不喜歡我親你”思緒正混亂時,耳畔傳來一聲低語,透著些失落。
“”想到自己先前的狀態,伊冬靈的眼神有些飄,說不出的心虛,“也不是不喜歡。”
就是純粹怕出事。
人本能地相信自己的記憶,記憶告訴他不能暴露女裝身份,縱然已經有所懷疑,卻還是會將其視為需要遵守的底線規則。
他眨眨眼睛,半天才尋得借口“我們都還未正式結為道侶,就算親近,也該點到為止。”
伊冬靈的視線微微下移,在對方衣服褶皺處停留片刻,而后飛快移開,并未多言,暗示意味卻十足。
黎夜笑了聲,也不覺尷尬,只閉了閉眼睛,清心訣悄然運起,只是這次卻不似以往那般有效,靈力循著血脈運轉了十數次大小周天,體溫才漸漸平復下去。
這種事情都能不借助外力,當真狠人一個。
伊冬靈尷尬望天,有那么一瞬間,他不由地有些想歪,連親吻都要膩歪這么久,修仙之人間的床笫之事,該有多夸張。不不對,這似乎并不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
伊冬靈微蹙起眉,開始反思。
他想起在原本的世界,青春肆意的年紀,哪怕他總是病病殃殃,也不乏女生示好,只是,在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突然撒手人寰的情況下,他不想談一場不負責任的戀愛。
他也曾經幻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的身體變得健康,家人不再為他四處奔波辛勞,而他,會談個漂亮的女朋友,在最特殊的節日,璀璨日光之下,送上鮮花與熱吻。
可如今
沒有良辰、沒有美景,亦沒有鮮花與美女,親吻的對象甚至是個男人,他卻不覺得絲毫排斥,反而有些沉迷其中。黎夜不明真相便罷了,可他明明知道黎夜是男人,為何也會如此
哦、對,是為了任務。
伊冬靈強行催眠自己,心情卻不知為何有些復雜。就像已經深陷于粉紅泡泡所構的浴場,卻又不得不將情感抽離,變得理性而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