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的靈力連通在一起,從他身上轉過,又從黎夜身上傳來,循環往復,不知幾何。
“靜思存神,萬象無我,天地原始,為真我。”
伴著耳邊陣陣低語聲,仿佛靈魂出竅。
的歡愉只是其次,靈魂交融最是難耐。伊冬靈漸漸忘記了自己是誰,好像變成了一朵飄蕩搖曳的云朵,漂浮于浩瀚天地之間。
他暈乎乎地飄了好久,天地震顫,朝著內里不停地卷、再卷,就好像是奔著他,相擁而來。
無處可躲。
被完全包裹的瞬間,好似觸電一般。那是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酥酥麻麻的,靈魂顫栗,忍不住想要發出享受的呢喃。
但他卻感受不到軀殼的存在,只有一抹念。
無目卻能視、無身卻能觸。他仿佛來到一片混沌之中,天與地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時間失去了概念,或許是須臾之間,又或許是數萬年之久,那無邊無際的灰白之氣一分為二,清為天,濁為地。
由此,天地分,萬物生。
天地靈氣潤化萬物,死亡后反哺天地,循環往復,自成規則。由此,生天道。
其中惡念,生邪祟。
天道普愛眾生,邪祟隱于人間。那最初生于天地的灰白之氣,后世稱太虛、亦作鴻蒙。
以太虛為始,世間萬物開靈智。
冰川時代與人類崛起交替之際,冰雪之靈誕生,從誕生,就對人類文明充滿了好奇。
伊冬靈的靈魂徜徉于遠古的記憶之中,在此刻倏地清醒他就是那最初誕生的冰雪之靈。
意識到這一點的剎那,腦海中似有鋪天蓋地的畫面瘋涌而至,包括那日與秘境融合時所見。
“當人,該是什么感覺”
那是他的喃喃自語,亦是在詢問無處不在的太虛之靈。
身邊玄奧的能量回蕩,縷縷灰白之氣不斷地飄蕩勾勒,化出了人類的四肢與腦袋,卻只是模糊的輪廓,勉強稱之為人形的能量體。
“沒什么感覺。”那是太虛之靈的回答。
“不,不是這樣。”他否認。
他想要明白、想要感受。于是,在某個明媚的冬日,他來到了靈魂歸處歸墟。
往生之地,連接著諸天萬界。先天之靈不入輪回,然冰雪之靈投入歸墟,惹得風暴漫天。
入了歸墟才知曉,祂若得人身,須徹底吞并一轉生生靈,取而代之。臨近終了,終是不忍。
他舍棄本世身,于他界縫隙游蕩,在某個極端冬日成為了現實世界的伊冬靈。
然而靈魂游蕩,終有歸日。此界“伊冬靈”身死,他回到了這一方天地。
伊冬靈心中五味雜陳,甚至能清晰感受到當時入歸墟、化人身的堅定與期待。那好像才是最初的,陰差陽錯,成為了如今的他。
這一刻,伊冬靈恍然明白為何自己在現實世界中一直
身體不好,現代醫學又怎么也查不出緣由。原來不過是因為靈魂與軀殼不合罷了。
靈魂雙修,識得真我。
那種水乳相融的觸感之下,伊冬靈受損的魂體在不斷修復。修士最為謹慎的識海此刻卻對對方大敞著,就連記憶也是交互的。
遙遠的記憶歸攏,伊冬靈既看到了自己的,也看到了黎夜的。遙遠的目光望來,就像是跨過無盡的時光長河,看向了他。
沒有具體的形態與語言,伊冬靈卻從太虛之靈的遙遠的注視下感受到一種欣慰的情緒。仿佛在說恭喜你,得償所愿。
無盡的道蘊光輝籠罩在伊冬靈和黎夜身上,他們于其中神魂交融,像是進入了一種極為玄奧的狀態,任憑秘境之外,日月輪轉。
秘境之外,因玉魂仙君與廣乙仙君下界,已然亂翻了天。
那日霞光漫天,他們于霞光中穿梭而來,不知跨越了多少距離。在眾多修士的注目禮下,緩緩走出霞光,腳踏虛空,浮于天邊。
他們氣勢滔天,就那樣虛立在那里,便叫人生出一股本能的敬畏與恐懼。
凡間修士似是看到了什么神跡,一個接一個地匍匐在地,虔誠又敬仰地喚著,“仙人”
廣乙仙君目光淡然,翻掌間,鮮血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