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秘境離開,方知外面鬧翻了天。
伊冬靈和黎夜并未急著加入混亂戰局,而是先依約與左丘真匯合。
伊冬靈之前只知左丘真想請黎夜修復他們的鎮派之寶,如今方知,那便是銜接上下兩界的基石之一光陰壁。
這是世間最為精密的法陣之基,蒼羽派老祖曾言誰能破解了壁上法陣,便能破天下萬法。
左丘真的父親名為左丘竹,自左丘真回到宗門,聽聞其所述,便與他一同日夜在宗門等候。與伊冬靈他們匯合之后,便主動將他們帶至光陰壁前,從始至終,都沒說過懷疑的話。
“我本以為,鎮派之寶不會讓我們這么輕易見到呢。”伊冬靈指尖輕輕摩挲著壁面,笑道。
這是一塊寬廣無垠的石壁,深隱于山林,其上痕跡滄桑,不知跨越了多少歲月。玄陽宗早年以此為根基,建宗立派。
如今上半段卻平白添了道裂紋,道韻四散。若長此以往,只怕會退化回尋常石壁。
“陣法一途,本就達者為師。”左丘竹笑了笑,似是想起了什么,解釋道“其實我早年也不相信太年輕的人,但遇到了屠一,改變了我的想法。只可惜那個瘋子已經銷聲匿跡了百年。”
黎夜抬起手,指骨敲了敲壁面,說道“宗主英明,但我此來,卻不是為了修復,而是為了徹底毀壞。”
左丘真“啊”對上左丘竹投來的狐疑目光,他連連搖頭,“我不知道啊。”
伊冬靈將仙界之事娓娓道來,簡單易懂。
毀去光陰壁,是大道至公的選擇,但于玄陽宗而言,卻是要失去他們的立宗之本。
伊冬靈本以為這其中可能少不了干戈,但左丘竹知曉了前因后果,卻干脆道“如此,便勞煩兩位。光陰壁道韻久遠,修復難,毀去亦難。”
左丘真一臉懵逼“啊”
“如今天下大亂,來犯之人縱是仙,也是玄天大陸共同的敵人。三家六派尚且聯合以求出路,我玄陽宗又怎能只求自保”
玄陽宗主輕嘆一聲,“真兒你且聽好,再好的寶物終是死物,人卻是活的,人在,則宗門在。永保赤子之心,莫要短視為己,才是我玄陽宗長存之根。”
伊冬靈聽著難免熱血,甚至有些感動。
“老爹,你這時候可就別說這些了吧,聽著怪嚇人的,像臨終遺言。”左丘真驚悚說道。
“你小子”左丘竹眼角一抽,一腳踹了過去。玄陽一脈最會審時度勢,早在伊冬靈與黎夜來之前,左丘真就將那日黎夜強殺徐雙的事情如數同左丘竹說了,他哪里還能判斷不出情況。
今日黎夜要毀壁的話出口,左丘竹便知這光陰壁是要保不住了,傳宗之寶斷在他這一代,這龜兒子,讓他冠冕堂皇裝一裝都不行么
“左丘宗主知大義,明事理,黎某佩服。”黎夜微微一笑,很是配合地贊嘆一句。
伊冬靈亦是連連點頭,“還請左丘宗主疏散宗門中人
,光陰壁道韻深遠,毀之,難免波及。”
左丘竹大笑“好說,好說。”
玄陽宗效率很高,短短時間,已遷移半數。轉移法寶承載有限,就在左丘竹、左丘真父子折返之際,忽有神光鋪向大地,恐怖的藤蔓自山林之間奔涌生長,朝著一眾修士們席卷而去。
天邊霞光鋪陳,一偉岸男子踏空而來,面貌與畫像中不同,卻是如出一轍的神光。
正是玉魂仙君。
玄陽宗眾人頓時如臨大敵,伴隨著吞天藤蔓出世,體內的靈力都有被完全壓制的跡象。
左丘竹面色微變,電光火石間便有了決斷。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借助無象道則之力,朝著入侵者發起猛烈的意識攻擊。
但很快,無象道則就在那無窮無盡的藤蔓傾軋之下土崩瓦解,左丘竹被迫顯形。
玉魂仙君倏地笑了聲,像是發現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竟然還有膽子主動進攻,你也算是個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