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我回去找熙哥兒再打聽下。”
雖然遺憾沒能結識,但他很快就拋之腦后。少年人心性的江逸沒過一會兒又有了新的主意。
“黃柏,這回咱們去那邊,嫂嫂說山里有猛獸,我看猛獸沒有,猴子可能有。”
“少爺,那山里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我們去山腳下看看”黃柏還記著方才的事,一力勸阻道。
他擔心再發生點什么自己真有可能回不去國公府了。
“你膽子怎么這么小,就去看一眼,要是沒什么咱們就下去。”
黃柏的反對并沒有什么用,江逸徑直朝另一邊走去,他只好快步跟上。
這邊,韓嘉言告別江逸后就與仆人孟泰往方丈慧圓大師的禪院行去。
他并非搪塞江逸,是的確有事找慧圓大師。
孟泰想起剛剛那一幕與記憶中的某一刻有了重合,邊走邊笑著說“方才那小郎君瞪著眼睛吃驚的樣子突然讓我想起了夫人,我記得從前夫人也是這樣肆意瀟灑的性子。”
韓嘉言聽了后不自覺放慢了腳步,眼神望向遠處,也想起了記憶中遙遠的母親。
他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唇,“母親的性子比他還跳脫吧,這么說來他的眼睛還真有幾分像母親。”
尤其是方才少年睜著圓圓的杏眼,表情生動的樣子。
“按之前傳來的消息,方丈見過的那名女子很有可能就是夫人,您一路跑了這么多地方,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有結果。”
“我或許更希望這次沒有結果吧,至少這樣不會有壞消息。”韓嘉言尋了這么久,現如今知道有了母親的消息卻又有些害怕,對于結果的揭曉既急切又膽怯。
江逸帶著黃柏先是在后山轉了一圈,發現確實沒什么好玩的,才在黃柏苦口婆心的勸說下打消了深入山里頭的念頭。
不過他還是抱著探險精神堅持要從一條人比較少的山道上下去,在黃柏的提心吊膽下,兩人總算有驚無險的出現在了山腳的官道旁。
他們走的這條山路不是香客們常走的,路窄且陡有些不好走。江逸走到一半就有些后悔,可無論是回頭還是往前,看上去都有那么遠,他只好硬著頭皮走了下來。
等下了山來,江逸一身月白色的錦緞衣裳已經變得灰撲撲。
他們在路上又是樹枝刮蹭又是中途席地而坐休息,衣服除了臟點還沒有破已經是不錯了。
“呼呼快歇一歇,小爺腿都要斷了。”此處距離山門還有一點距離,江逸實在走不動了,杵著一根棍子吭哧吭哧喘著氣。
他和黃柏手里各柱著一根棍子。因為害怕山上有蛇,兩人找了兩根長短粗細合適的樹枝拿在手里,權做防身之用,到了后面干脆把這棍子變成了他們的登山杖。
黃柏指著不遠處一個用竹子搭出來供路人歇息的棚子說道“二少爺,要不咱們去那前面的涼棚歇歇”
他看天色已經快到午時,到了午膳時候,世子夫人定會發現少爺不見了。找來時如果見到少爺這般模樣,他黃柏必定免不了一頓板子。
雖說二少爺待下人和善,也很維護他們,可架不住他主意太多,還從不聽下人們的勸,時不時就會來一回今天這樣的事,因為這些他和吉安沒少受罰。
可話說回來,別說他們,就是世子爺也沒見能勸住幾次。
想到這黃柏已經認命,只能哭喪著臉繼續替少爺鞍前馬后。
兩人又慢慢挪到了涼棚處。
這里是個茶水攤子,供來往的行人香客們歇息喝口茶水,店家架個爐子支幾張桌子就算是起了個攤子,也不過賺一點零錢。
燒茶水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穿著灰色短褐,行動利索,還有一個大約八九歲的孩童幫著端茶倒水,看起來應該是爺孫兩人。
擺攤的老人見江逸主仆二人過來,立刻迎上前,弓著身體用袖子擦拭桌子板凳,刻滿皺紋的臉上帶著卑微的笑容招呼道“這位公子,您坐這邊,這桌子凳子我家三娃子每天都擦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