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被弟弟的反骨氣得差點有失世家貴公子的風度。
回到飛鴻院就見到辛靜姝在安排下人們整理他帶回來的禮物。
他走過去看了一眼,指著其中一個箱子說“這一箱留著,放到后面的庫房去。”
辛靜姝柳眉微挑,驚訝道“這一箱不是夫君讓人交待說專門送去長樂院的嗎”
江慎輕描淡寫道“是給逸哥兒的沒錯,但我想想還是待他月考等次公布后再給,若此次考的不好就下次再送,以前就是賞罰無章,難怪他總是讀書不上心。”
辛靜姝對夫君突然變了臉感到不解,但這是江慎拿回來的又是給弟弟的,自然是依著他的想法處置。
于是又讓人把那箱東西抬了回去。
“那還有這些呢要不要一起抬回去。”辛靜姝指著院子里其他幾樣東西,這些同樣是按照江慎寫的單子撿出來的,零零散散收起來也裝了一箱。
“這些就算了,照例送過去吧。”要是大家都有禮物,就他沒有,還不知要怎樣鬧起來呢。
辛靜姝一時有些無言以對,夫君這是既想要嚴格點,又擔心弟弟太委屈,這哪是管教小孩的樣子,方才還說要賞罰分明呢。
她家中就有弟弟,可沒見過哪回父母是這樣管教的,夫君在刑部知道那么多律令,審那么多案子,怎么就沒有意識到這個做法有問題
以她對江逸的了解,這禮物扣了一箱對他還真沒什么影響,畢竟是些還沒拿到手的東西,再說這不還有一箱。
不過她僅僅是心里這么想,兩兄弟的事,父母都沒說,她一個嫂嫂就更沒有立場說什么了。
“我記得庫里有一座白玉臥象,還在嗎”江慎又想起些什么,突然問起來。
“夫君說的那尊玉象一直都在庫里放著呢。”
江慎說的玉象是一座通身剔透的白玉象雕,不僅玉質溫潤,雕工更是栩栩如生,圓頭大耳,象身圓潤,臥于云紋底座之上,憨態可掬,他一提起辛靜姝就有了印象。
“你叫人裝好,我明日使人來取。”江慎聽后點點頭,囑咐道。
“夫君可是要送人,需不需要再準備些什么”既是要裝好應該就不是擺在家里,辛靜姝便猜丈夫是要與人送禮,但江慎一向不跟她說太多外面的事,她也懂事不問。
“不需要了,是送給定南王世子。”江慎難得解釋了一句,“他上回幫了逸哥兒,這次又送給了他寶馬一匹。逸哥兒哪知道要還禮這些,也只有我替他準備了。”
只有家人才會坦然接受禮物,就如他送給江逸的禮物當然不需要回禮,但外人就不一樣了。
次日。
韓嘉言收到江慎差人送來的帖子和回禮時嗤笑一聲,他看出來了,這江瑾和是勢必要把自己跟逸哥兒劃清關系。
他昨日見到江慎時還不覺得怎樣,現在再看,這哪是回禮,簡直就是戰書。
“孟叔,此次來京并未帶什么好東西,你差人四處搜羅看有什么合適逸哥兒這個年紀玩的,不拘價錢只要好的。還有就是給在江南辦差的人快馬送個信,讓他們在那邊也尋一尋,最好多尋些一趟送過來。”
被挑釁還能無動于衷不是他的行事風格,他偏偏不僅要送,還要多送點。
孟泰想不明白,不過是送個禮物,怎么兩位世子像是結了仇,但他一個下人哪能勸得住世子,只能點頭領命。
他自小看著世子長大,對他的性子很了解,表面上看是一個合格的王府繼承人,行事自有章法,少有意氣用事的時候,但實際心思深沉,從不肯吃虧。
兩人真要爭鋒相對起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他唯有一點擔心,定南王府根基不在京里,慶國公卻是實打實的京城世家,這位瑾和公子據說還很得皇帝信任,他們倆一個鬧不好定南王和皇上怕是都要怪罪。
希望兩位世子爺只是在錢財上較較勁,可別再起什么風波。孟泰在心中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