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貼心又讓長公主感動不已。
江逸回到長樂院時已經太晚,這才想起還沒有去問大哥關于衛珩被退學的事。
看來只能明日回來再問了。
這邊江逸一走,那邊長公主就把慶國公趕到了書房去睡。
慶國公雖不愿意,但見無論如何求情都無動于衷的妻子,只好悵悵地離開了臥房。
慶國公甫一離開,樊嬤嬤就忍不住勸起公主來,“二少爺現在去了國子監,不像以前一樣日日在您跟前,您要是心里悶得慌不如去西山別莊散散心”
長公主閉著眼睛讓嬤嬤給她去除頭飾發簪,聽到樊嬤嬤的話苦笑一聲,“我這是自作孽,明明阿棠勸過我,破鏡不能重圓,可我想起往日的情意,總存著一絲幻想,誰知”
“奴婢知道您是舍不得世子爺。”嬤嬤豈能不知長公主的心結,“這世間女子又有幾個能如謝小姐一般果決,放著才幾歲的世子不顧。也不知定南王世子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
“這就是嬤嬤你小看阿棠了,如果不是知道韓謨不會虧待兒子,她又怎么會留著孩子在定南王府。若真擔心兒子,以阿棠的性子偷也要把孩子偷走的。”
長公主睜開眼望向桌上的燭光,回想起了與密友的時光。
“這倒是,說起來二少爺的性子像極了謝小姐,反倒是韓世子,聽說與定南王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樊嬤嬤拿起梳子一邊給長公主梳頭,一邊笑著說。
“所以我才不耐煩見他雖是阿棠之子,但見了就讓人想起他那個爹,若不是因為他,阿棠又怎么會”長公主現在提起定南王還帶著怒火。
樊嬤嬤卻是想到了其他的事,“二少爺的身世謝小姐真就一句也沒跟您提過”
“唉,這也是我擔心的,這要是有朝一日讓逸兒知道了,我該如何與他說去。阿棠只說讓我替他找戶人家,護他平安就好。”
長公主想到這也是頭疼得緊,好友對世間約束女子的禮法嗤之以鼻,一直說這個孩子是她生的就行,生父無關緊要。可誰知會發生那次的意外,連這么重要的事都沒來得及說。
“竟是一點信物也沒有留下”樊嬤嬤在生產當時也在場,當時的情況又驚又險她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有此感慨。
“也不是,”提到信物,長公主突然想起來,“我記得阿棠說過一嘴,說是留了一個東西在謝家,但她離開時沒拿。”
“這謝家都替謝小姐以病逝之名報了喪,謝小姐的東西應該是全部給了韓世子,這么說信物在韓世子那里”樊嬤嬤第一次聽說,也感到驚訝。
“阿棠喜歡新奇之物,每回有船出海歸來她都要去淘一淘,她的東西太多,誰知道那些東西在哪個角落收著。以后等逸兒大了,他要真是這么想知道就只能讓他自己去找了。反正他現在與韓嘉言已經這么要好了。”
長公主并沒有打算瞞一輩子,其他人不說可以,但逸哥兒不能連拼死生下他的母親都不知道,只不過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機。
“殿下您也想開點,若是謝小姐還在,一定也會開解您,不愿見著您總這樣為難自己。”樊嬤嬤心疼長公主現在這進退兩難的樣子。
長公主沉默了。
她今日雖然與丈夫說了已經放下,可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兩人已交織太深,豈是這么容易放下的。
但讓她釋懷她又辦不到,就像好友說的,已經發生的事永遠都不可能當做不存在。
她當初沒有好友那樣的魄力,才造就了今日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