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中,江慎與太子站在皇帝的下首右側,王祭酒站在左側。
一個江逸惹禍,兩個哥哥爭相過來替他平事。
只是看著王祭酒這剛正不阿的態度,江慎和太子對視一眼,感到了事情的棘手。
王祭酒說起來有條有理,從國子監為國育才說到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中心思想就一個,江逸這件事絕不能不了了之。
“皇上,此事若不處置,何以服眾國子監眾學子今后如何自處臣請皇上降旨嚴懲。”
他說完還瞥了一眼身旁的太子和江慎,大有一副今日就是得罪儲君也要直言進諫的架勢。
這種臣子要拗起來,連皇帝都怕。
替江逸開脫是有點難,江慎只把錯往自己身上攬,“逸兒如今這樣都是臣這個做哥哥的管教不力,請皇上息怒,臣回去一定嚴加教導,督促他改過自新。只是逸兒從小體弱,還望舅舅看在母親的面上饒他一回,瑾和愿意替他受罰。”
江慎自從出仕后,除了在皇家家宴的場合,甚少在殿前稱呼皇帝為舅舅,這回連親情牌都打上了,也是看出皇上在氣頭上,真要罰起來不定罰得多重,才出此下策。
太子同樣主動攬責,“這事兒臣也有責任,逸兒的試卷兒臣特地囑咐國子監送一份到東宮,這些竟然沒能看出端倪,以致未能早些發現糾正他。父皇若是要罰,兒臣也難辭其咎。”
一個是最看重的儲君,一個是得重用的臣子兼外甥,這兩人寧愿把錯攬自己身上也要護著江逸。景元帝總不至于真因為這事把太子和外甥都罰了,只好連帶他們都口頭訓斥了一頓。
至于江逸,只象征性地罰了抄書。
這讓無功而返的王祭酒出奉天殿的大門時還在吹胡子瞪眼。
哪曾想,兩人剛把景元帝的火氣給壓住,后腳就聽到太后宮中的宮人來報,榮惠公主在壽康宮哭得差點背過氣去了。
這是景元帝的親姑姑,皇帝當然不能不顧。
一邊詢問太醫院的人可去了,一邊連忙往壽康宮的方向而去。
太子和江慎也在殿上,聽了這事肯定要一起去的。
路上太子見江慎表情微妙,直覺這事跟江逸脫不了干系,低聲問道“莫非這其中又有逸哥兒的手筆”
江慎簡單江昨日江逸在百寶閣之事告知。
“我原本是預備今日散值后去一趟英國公府,豈知”
他沒說完的話太子心領神會,弟弟闖禍的速度太快他們也是意想不到。
幾人到壽康宮時,榮惠公主已經好了很多。
一見皇帝到來,才好些的榮惠公主又哭訴上了。
于是景元帝一天之內聽了兩次對江逸的告狀,這下可好,太子和江慎都有點沒法開口了。
不管原因是什么,對方是結結實實地被打了。
沒錯,榮惠公主這回是來真的,直接帶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范思賢進宮來了。
景元帝鐵青著臉,怒道“說起來還是表兄弟,就算是起了兩句口角,也不至于把人打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