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勾著頭,無精打采跟在后面。
途經一片銀杏林。
她忽而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誦經聲,寺中有和尚誦經這再常見不過了,只不過,這次聽到的經聲卻不太一樣。
只是聽了一耳朵,就精神一振。
讓人隱隱有種舒心之感。
半夏心生好奇,循著經聲找過去,踩過飄飄搖搖落下的銀杏葉,她孤身穿過大片銀杏林,停在一座殿閣前。
誦經聲,便是從面前的佛殿傳出。
她躲在一棵銀杏樹后,狗狗祟祟望向佛殿內
金身菩薩低眉,嘴角含笑。
在祂悲憫仁愛的注視中,在繚繞的佛香中,佛前僧人雙手合十,心虔志誠的閉目誦經。
法樂陣陣,佛號聲聲。
恍惚間。
似有金色符文。
隨著僧人的虔誦,在空中閃爍。
半夏有些不可思議,她在殿中僧侶身上,感覺到了純粹的信仰,這群看起來一點也不專業的專業和尚,竟然心存真正的信仰。
有紅衣僧人若有所感,抬眸。
他悄無聲息地從蒲團上起身,走出大殿,環顧一圈寂然無聲的銀杏林,他嘴角含著慈悲的笑。
“出來吧。”
“”
“貧僧看到你了。”
“”
回應他的,僅有風吹過銀杏樹冠時的“颯颯”聲。
見對方如此不信邪,紅衣僧人有些無奈,只好點出位置,“那棵歪脖子的銀杏樹后。”
直到這時。
半夏才相信,自己真的暴露了。
她小心翼翼從歪脖子樹后探出頭,望向對面紅衣獵獵的年輕僧人,“你是怎么發現的”
紅衣僧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是佛告訴我的。”
半夏“”
見她一副“我讀書少,你別騙我”的狐疑神情,紅衣僧人眉眼含笑,繼續道“你就是昨日新來的師弟。”
半夏問“你聽說過我”
紅衣僧人答“倒貼錢上班,且性別模糊的僧人,你是有史以來的頭一位。”
半夏現在更好奇另外一個問題,想知道,她便直接開口問了,“你們是有信仰的真和尚”
紅衣僧人“自然,你很意外”
半夏點頭。
紅衣僧人微微一笑,倒是能夠理解她的意外,他語氣輕緩,不疾不徐道“你見過佛”
半夏遲疑,“未曾見過真佛。”
紅衣僧人“既然未曾見過,又為何覺得佛一定是超出塵世,脫離凡俗,這不過是世人賦予的標簽。”
“佛究竟是何等模樣,只有佛自己清楚。”
半夏歪歪頭,雙眸晶亮地望著對面,“你看起來是位很有想法的高僧,那”
“你能看見外面那團東西嗎”
她抬起手臂,指向青灰色高墻外。
紅衣僧人順著她指的方向,抬眸望去,直接點明它的身份,“怨念空洞,被它纏上,可輕易不會松嘴。”
見他真的能夠看到,還對其如此了解,半夏有些驚喜,“你能解決它嗎”
紅衣僧人頷首,“可以。”
半夏雙手合十,試探著許愿,“善良又慈悲的大師啊,你可以幫助我們,擺脫它的糾纏嗎”
紅衣僧人沒有說話。
只回應了一個,略顯世俗的手勢。
望著他那張圣潔慈悲的面孔,與不斷搓來搓去,像是裝上電動小馬達,快要摩擦出火花的指腹。
半夏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
瑪德。
差點忘了,我佛不渡窮逼:。
直到這時,柳朝思幾人終于發現半夏不見了。
他們打電話過來。
“沒事兒,我在銀杏林里,這就回去了”半夏接通電話,幽怨瞅了眼對面的紅衣禿驢,扭頭就走。
日頭緩緩西墜。
直到晚霞遍布,傍晚到來。
依舊還有部分區域的落葉,沒能打掃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