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太多了,我準備在家給你煮姜湯。]
這是在咒我被淋感冒嗎為人師表的家伙,真是恩將仇報。
初澄剛想回復。前面坐著的鹿言忽然轉身過來,打斷了他的思路。
“初老師,要一起去吃宵夜嗎”
“噢,不了。我住在運城家園,你們把我放在順路的地方就行。”初澄覺得喻司亭讓自己搭車是一回事,但他們好像還沒熟到一起吃飯的程度。
“運城那好像挺順路的,我們住繁天景苑。”鹿言默念一遍聽到的地名,轉向駕駛位,“小舅,你先送初老師回去吧。”
喻司亭應了聲“恩”。
因為打算在亭州定居,初澄研究過這里的樓盤。繁天景苑,全市最好的河畔洋房,與他現在住的地方隔橋相望。
初澄脫口而出“那邊的房價貴得離譜吧。”
喻司亭看著倒車鏡打起方向盤,隨口道“買了挺久了,之前還算便宜。”
就算再往前倒10年,那也是天價樓盤好不好。
對方的語氣過于平淡,反而惹人腹誹。喻司亭年紀不到30,就算他上學再早,參加工作的年限也不會太久。
那說好的“選擇教育就相當于選擇清貧”呢為什么他會這么有錢
人比人真是逼死人。初澄想到自己微薄的工資和待還的花唄,郁悶不語。
喻司亭通過后視鏡看他一眼,沒有再繼續說話,在暴雨中把車子開得平穩。
suv駛到運城園區。窗外的雨勢已有減弱,但密集的雨點打在玻璃窗上還是噼啪作響。
喻司亭在橫桿前鳴笛示意。穿著膠靴的門衛站在遮雨棚下擺了擺手,意思是需要登記才能放行。
初澄忙開口“門禁挺嚴的,而且你進去之后不好繞出來。我在這里下就行,沒剩多遠了。”
“沒事,坐著吧。”喻司亭嗓音清冷地說了幾個字,然后十足配合地停下車,打開窗簽字留聯系方式。
他寫字時,袖口被風刮進來的雨染濕了些,也渾不在意。
“住幾號”
“29棟最里面。”
物業盤問結束后才打開橫桿。喻司亭把車開進去,停在了差兩步就能進單元門的距離。
初澄下車,迎著路旁的光亮道謝“麻煩了,還特意送我進來。”
“如果你一上崗就請病假,對我和我們班的風評影響都不好。”喻司亭說的是玩笑話,但挖苦之外好像又有點道理。
初澄一笑,看在他載自己到樓下的份上不予計較。
“初老師明天見。”鹿言探頭擺手。
“再見。”初澄目送喻司亭倒車,突然注意到對方車前。
一路上燈光不太亮,他現在才看到那里也擺著一個拆開了的盲盒。
是一位老師捧書滔滔不絕的造型,渾然不知某搗蛋的學生正在他背后扮鬼臉。
因為代入感太強,初澄第一時間聯想到了監管自習時的自己。
他掏兜翻出另外一個。靈光一閃間,終于理解喻司亭毒舌時的樂趣來源于哪兒了。
大概是因為太過得心應手而感到無聊的職場老鳥,在自己領空之下發現了一只笨拙學飛的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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