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哥真打算處理這事兒了”白小龍湊上來,透過醫務室的玻璃窗朝里瞄了眼,“那穆一洋他老子非揍他不可。這還負著傷呢,有點凄慘了吧”
初澄愛莫能助地輕嘆“皮肉和精神總得有一個要受苦。放心,喻老師不會直接找他家長的,甚至不用知道他的女朋友是誰。在這種手段上,我望塵莫及。”
“謙虛了吧”白小龍自己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自然不信副班的這套鬼話,側目吞吐著,“您下手也不輕啊。”
“恩”初澄看他,滿臉溫和無害的表情。
白小龍回想起被他支配的恐懼,后背涼了涼“雖然我也不太看好他倆,但是穆子深情,我得為兄弟兩肋插刀啊。”
“一年愛一個,一個傷一年。這叫深情”初澄瞥他一眼,不客氣道,“這是自我感動。”
您這不是都了解嘛。
白小龍再次腹誹了初老師。
初澄沒理會對方明顯加了戲的眼神,掏出自己的手機遞過去,朝著醫務室一指“去,讓他給家長打電話。”
白小龍一驚“你說好的不找家長告黑狀呢”
初澄差點被氣笑“我什么時候說要告黑狀了讓他家里人領他回去,再好好看看醫生。”
“噢。”白小龍摸了摸后腦勺,然后才去照辦。可他走到半路架不住好奇,又扭頭回來,“大哥他到底想要怎么處理啊”
“別打聽,運動會之后你自然就知道了。”初澄面不改色,說罷還學著學生剛才的語氣,接道,“我是不會賣兄弟的。”
初澄處理好了穆一洋受傷的事情,已經是日暮時分。
第一天的比賽項目結束。匯聚在操場上的學生們一邊津津樂道著某個運動員的表現,一邊涌出校園去吃晚飯。
而要參加文藝晚會的小演員們就沒有這么悠閑了。
看臺上的隊伍解散后,7班和5班的女生們隨便墊了墊肚子,就爭分奪秒地聚在教學樓底層的樓梯間里,進行最后的練習。
身為助演老師,初澄主動去查看進度,想順便看看還有沒有需要自己配合的。
但透過玻璃窗,看到女生們認真排練的身影,他沒忍心進去打擾。
在教學樓內的轉角,涼風簌簌地灌進來,似乎是有人打開了窗。初澄朝著廊上探了探頭,果然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張熙。
在之前彩排的時候,初澄就已經知道,這個舞蹈節目不僅邀請了他彈箏,還有張熙來現場作畫。
不知道是因為秋風冷硬,還是學生太緊張。遠遠看著,張熙的手抖得厲害。她不斷地掰著手腕,摩擦掌心。
初澄沉思兩秒,放輕步伐走過去,和她并肩站著,做了個
同頻調的深呼吸。
“恩老師。”
張熙倒是沒有被嚇到,但訝異于他的舉動,“您怎么也”
初澄說“我也緩解一下上場之前的緊張啊。”
張熙當然知道老師是在安慰自己,露出潔白的牙齒笑笑,坦白道“我從來沒有在那么多人面前畫過畫,而且還是我自學的畫法,不知道會不會出丑。”
“理解。”初澄伏在窗臺邊,點了點頭,“畢竟我們這種算是特邀嘉賓。萬一搞砸了,影響的會是整個團隊。”
他害怕自己的出現會給學生增添壓力,特地避免了眼神直視,而是透過玻璃的倒影,嗓音溫和地同她講話。
這種朋友般的相處方式也的確讓張熙放松許多。
她沉默片刻,主動偏頭看過來“老師,你有沒有特別擔心自己做不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