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前一晚注定是要失眠的,再加上病床不太舒服,入院的第一夜,初澄睡得很不好。
早上八點鐘,他準時睜開了眼睛,這是平常學校上第一節的時間。
初澄下床洗漱,發現鄰床的位置空空。昨夜,那個去做理療的病友一去未歸,大概是回家去住了。
早知道就不該信舅舅說的查房鬼話。現在倒好,還沒等做手術,已經在病房里待膩了。
十幾分鐘后,初澄頂著濕淋淋的頭發從衛生間出來,看到房里已經多了道西裝革履的背影。
“您來得可真早。”
對方回以玩笑“來晚怕你跑掉了。”
初澄用毛巾擦擦還掛著水珠的臉頰,頗為好笑道“舅,我又不是小孩子。”
當當
護士敲了敲門,看向床邊的牌子確認性地喊了名字“初澄”
“對。”
護士走到窗臺邊,放下醫療處置盤,告知道“手術大概在下午一點半,等會兒麻醉師會來做術前的麻醉評估。我先幫你埋個留置針頭。”
“好。”初澄邊挽起袖子配合,邊問,“手術后我需要輸很多液嗎”
“當然啦。”面對眼前這位還不了解自己處境的病號帥哥,護士笑了笑,“從今早開始你就要禁食了。大概未來三四天都要靠輸液維持營養。具體什么時候可以恢復進食和飲水,還有各種禁忌以及注意事項,醫生會在術后詳細告知。”
幾天不吃飯,全靠掛水,想想都覺得酸爽。
初澄只是聽著,就多了張痛苦面具,強顏歡笑著“那麻煩你了。”
“不客氣,活動的時候稍微注意一下,不要刮到。有事再叫我。”護士埋下留置針,又在他的手背上粘好防水膠貼,端著托盤離開了。
在打針的短短幾分鐘內,金董的電話接連響了兩次。
初澄看他臉上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翻書的動作卻有些煩躁,忍不住道“如果有事您就先去處理。我會好好待在病房等著做評估。”
“不急。”金董只是瞄一眼手機,然后按邊鍵鎖了屏。
初澄不再言語,隨手翻看擺在床頭柜上的書。那都是秘書買來給他解悶的。
戰國策、鬼谷子、六韜、孫子兵法、道德經
什么鬼
初澄皺了皺眉頭。這秘書要么是在應付差事,要么就是身有反骨
經歷了漫長又煎熬的等待,下午13時,初澄終于被掛上吊瓶,由護士帶著離開病房。
“紙抽拿著,再給他帶件外套。”舅舅和秘書跟在最后,幫忙整理備品。
大概是想緩解患者的術前緊張情緒,提著吊瓶的護士主動和初澄聊天“你幾歲還在上學吧。”
初澄笑“不上,我都好大了。”
護士詫異,盯著他年輕俊朗的臉孔“我是看你和你父親都年歲不大的樣子。”
初澄答“他是我舅舅,我是高中老師。”
“看著也太年輕了。原來他是高中老師”
護士忙和同行的伙伴們分享消息,還順帶著感嘆,“說是高中生我都會信。”
“初澄,先來找我簽個字,然后直接進去,家屬在外面等就行。”手術室外,護士長仔細核對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