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澄一樂“別管我能不能吃,拿不拿是你的心意。”
“行。”喻司亭妥協了,邊給他掖被角,邊承諾,“那我下次帶心意來。”
初澄稍稍舒展四肢,緩解半日來的肢體和精神疲憊,帶著沉沉的鼻音說“我沒什么事了,你也不用特意留在這兒,有事我會叫護工的。”
“你不是還等著我照顧嗎”喻司亭隨手搬了個塑料凳,坐在了床邊,“答應金董的事情,我不能食言啊。”
初澄“我就和他那么隨口一說。”
喻司亭卻顯得態度認真,目光直直地看著落在床上“所以,我到底是第一個來看你的人,還是除了金董以外唯一一個。看這個架勢,你應該連父母都沒告訴吧”
初澄含糊地應答“昂”
“初澄,我不明白。你為什么不想讓我來探病呢說好的手術時間定下來就告訴我,甚至在你請假理由里都沒提到。”喻司亭的語氣甚是真誠,“是我哪里做得太差勁”
初澄沒料到他會這樣在意,略怔了片刻才開口“不是,你別誤會。我沒有針對你一個人。我其實是誰都不想告訴,也誰都不想見。”
喻司亭不太理解。
初澄只好低聲解釋“你就當我是社恐吧。我不大愿意勞煩別人,也不喜歡迎來送往、興師動眾。”
也許是小時候見的禮節太多了,初澄不喜歡客套結交之道,也不喜歡寒暄往來。
他覺得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不用和人情世故混為一談。
“就比如我生病了。作為同事來看,他們給我送花帶禮物,費了時也費了錢,我還覺得俗氣,又欠了人情。”
當當
就在初澄話音剛落下的時候,有人敲了敲病房門,并且探身進來“您好,有一束喻先生訂的花,是這個病房嗎”
初澄“”
喻司亭站起身,上前接過“給我吧,謝謝。”
初澄看著他
擺弄花束的動作,尷尬到表情都有些凝固。
喻司亭卻還淡定,把花抱在懷里看了看“來的時候太匆忙,沒顧得上,就在網上訂了束。行為是有點俗氣,但在病房里添點顏色也好。給,你的人情。”
他訂的是一束散發著淡淡清香的西伯利亞百合,主體還搭配著綠桔梗,白綠系色彩溫和,又不失明亮,給人一種堅韌、生機勃勃的感覺。
初澄伸手接過,湊在鼻尖聞了聞“挺好看,我是說真的。”
喻司亭笑笑“恩,安慰得不錯,受用了。”
初澄心情復雜,朝著被子里縮了縮“我麻醉還沒醒,你能不能別跟我計較。”
喻司亭語氣淡淡“好。”
恰巧護士進門準備輸液,稍微打破了尷尬局面。初澄沒有再說話,順勢埋進了床鋪中。
大約是他太累了,術后緊繃的神經得到了放松,這樣安靜躺了片刻,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半個下午的時間,初澄的藥一瓶接著一瓶地輸,沒有停過。喻司亭也陪在病房里,幫忙按鈴換藥,未曾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初澄蜷動了一下。
喻司亭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的動作“醒了啊。”
初澄咂了咂嘴唇,睜開眼睛,影影綽綽看到一人正捧書坐在床尾。
“怎么了藥太涼了”喻司亭合上書站起身,走到輸液桿旁調了調點滴的速度,然后用手指貼了貼他的手背,“最后一瓶了,堅持一下。我幫你灌個熱水袋放在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