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學生的名字都被念到,兩位老師一一為他們送上畢業禮和考試祝福。很快,講臺上只剩下最后兩袋禮物和兩本畢業證。
初澄把東西發給鹿言。對于好大兒他沒什么好說的了,兩人相視一笑,便已經心意相通。
喻司亭把禮物遞向穆一洋。
對方拿出其中的盲盒搖了搖,一臉神秘道“嗯有故事。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是那個一百二十分之一的幸運兒。”
話音落下,后面立即有人糾正“朋友,抽中隱藏的概率是一百四十四分之一。”
穆一洋一皺眉,露出又懵又憨的樣子“嗯我算錯了”
喻司亭輕嘆一聲“我們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見。今天我不為難你,以后你也盡量不要說我教過你,能做到嗎”
“okok”搗蛋包心領神會地做了個理解的手勢,“以后出了校門,我的數學就是體育老師教的。”
臺下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也許是大家還沒有意識到離別的隱痛,又或者是他們不想用不舍的眼淚來結束在校的最后一天。這場班會開得和往常一樣輕松。
只是在放學鈴響起后,很多人都磨蹭著不想走,自發地留下一起布置考場。拖地掃地、挪走架子和有字的書桌、貼座位號、調鐘、寫板書
直到確認每一件事都做好,他們才漸漸散去。
離開教室時,初澄給這里最后的模樣拍了照。
下個新學期,他已經決定和喻老師一起重新下高一了,再次回到畢業班教學樓該是三年以后的事情。
坐回車里,初澄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又依依不舍。
“初老師看起來好像很累,又感慨頗多。”喻司亭握著方向盤,把車開出教學樓后的停車位。
作為一只首次送走畢業生的“嫩鳥”,初澄覺得此刻無論做出什么樣的矯情回答,都注定要被嘲笑,只能壓抑著心頭翻涌的復雜情緒。
“每次離別都是開始,你還有嶄新的使命。”喻司亭看他暗自隱忍的要強模樣,輕聲笑笑,補充安慰“這也是我親手從高一帶上來的第一批學生。”
“行啦”坐在后排的鹿言感受到車廂內的低郁氣氛,對著“老父親們”開口,“您二位還有我呢,別搞得像被拋棄的孤寡老人一樣。
初澄又輕輕地嘆一聲,還沒來得及張嘴,后面的好大兒便炸毛了。
“什么話”
“我沒說話。”
“你已經做出一副聊勝于無的樣子了,我在你心里不
值千軍萬馬。”
“哈哈哈哈。”
玩笑的你來我往中,車子開上了城市主干路。
在這樣特殊的一天,三人并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在歸途中買了些禮物,順路到周瑾和沈楠楠家里去探望了一番。
在最后的一個學期里,沈老師挺著孕肚堅守前線,一直堅持到夏季才休假。
原本喻老師覺得自己到女同事家里去不太好,但有初澄和周瑾的關系在,上門拜訪就理所當然了。
周師兄和沈老師的兒子是在五一當天出生的,所以寶寶的小名就叫五一。
“勞動節出生的小男孩兒,你好呀。嘟嘟嘟”初澄站在嬰兒床邊,隔著小被子輕輕地摸了摸孩子胖乎乎的小腿。
這樣近距離地看一個小生命,讓他的心都軟化成了一灘,動作和聲音不自覺地輕柔到了極致。
一旁的喻司亭詫異地朝他瞥來目光。
“是不是無論多高多大的人,看到小寶寶都會在夾子音上無師自通。”沈楠楠笑得燦爛,順便揭露自己的老公,“他也是每天捏著嗓子,不厭其煩地和兒子用嬰語交流。你們可是高中老師”
“哈哈。”初澄也笑,“就是很可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