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澄順手撥動兩下他的頭發,揚唇道“差不多就行了。金董二歲開始學圍棋,師從的是國手九段,你還真打算贏他啊”
“本來還有希望,現在是難了。”鹿言看向剛剛下到尷尬位置的一手棋,守著落子無悔的規矩,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一旁的金教授開口“他們在賭棋,你不要站在那里討人厭。”
“賭什么”
“賭晚飯后出去玩的行程具體要聽誰的。”
“啊”
“二局兩勝,已經是最后一盤了。”
初澄錯愕,這才認真地去看棋局。
他從小被舅舅帶大,自然知道那人的棋路有多強勢。正常情況下,好大兒絕沒有在棋盤上存活的可能,更別說是二局兩勝了。
就在這時,金恒把一顆黑子下到了匪夷所思的地
方,看似隨意,卻剛好給落錯子的鹿言留了一線生機。
他甚至還用指尖點了點棋盤上的另一個位置,毫不掩飾地教對方該如何反殺自己。
“您這叫賭局游泳都要灌滿了。”初澄看著舅舅的操作,揶揄他剛放掉的水。
“舅姥爺”鹿言看看方桌對面的人,試探還要不要繼續。
“下你的,不用管他。”金恒語氣淡淡,反向懟回,“觀棋不語的基本素質都沒有,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初澄語塞,接連道著好好好,退到一邊不再插嘴。
十分鐘后,這盤早該結束的棋局終于有了結果。
金董把剩余的棋子放回棋筒里,故作惋惜地道一聲“好,你贏了。愿賭服輸,說吧,想干什么”
鹿言當然察覺到金董故意相讓,卻不道破,依然高興地朗聲道“我要您陪我cityak。”
“什么是cityak”看鹿言興高采烈的樣子,金恒饒有興致。
鹿言立即簡單地解釋了一番。
當他說到步行環城打卡的時候,一直沒出聲的喻司亭清了清嗓子“舅姥爺的精力和時間都有限,你不要玩太瘋。”
“沒關系,大不了我們citydrive唄。”金恒卻痛快地答應下來。
事實上,他很喜歡這個孩子,否則也不會故意輸棋,偶爾一起去體驗那些新潮的東西,會覺得自己也年輕了許多。
“好啦,棋也下完了,時間差不多,去餐廳吃飯吧。”初老爺子年紀大了,性格越發隨和,無論小輩們怎樣吵鬧,他都是那樣一副慈祥模樣。
眾人皆應著聲起身,移步去飯桌上。
初澄走在最后,看著金董與鹿言說笑的背影,忍不住對身旁的母親感嘆“舅舅現在對待鹿言,就像小時候寵著我一樣。”
“吃醋了”金教授反問一句,接著語氣溫和道,“因為你身邊有了其他人,已經不再需要舅舅噓寒問暖、打抱不平了。如果再不換個小的去寵,他要寂寞死了。”
初澄摟了摟母親的肩膀“怎么說得那么傷感。本來所有人就都會長大的,只是在父母長輩面前,才永遠是孩子。”
金教授笑笑沒再說話,盡在不言中。
闔家團圓的中秋晚宴結束。
金董按照約定,和鹿言一起出門去看燈光秀。初老爺子坐在兩人未收的棋盤邊,獨自擺起了殘局。
“爸。”喻司亭停步在他身旁,沉聲問,“我也陪您下一局”
“不用了。”初父的眉間神色平和溫潤,“你和小澄平常都難得休息,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有棋友。”
喻司亭轉身才見金教授已經站到了一旁,手里還端著盤親手做給老爺子的山楂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