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代化這邊細心的教導著兒子,另一邊的賈代善也在做同樣的事情,只是這一邊的兒子他倒是沒有將生意搶過來的想法,只是對韓秋生的手筆感覺不滿意,哆哆嗦嗦的問賈代善,能不能將自家的名頭借給韓秋生,好讓韓秋生下一次一次性搞個大的。
借名頭還是自家國公府的名頭
聽到這話的賈代善當場就想給賈赦一個大耳刮子。混小子這是將他們幾代人用命博來的世勛門第當成了什么當鋪里的泥菩薩嗎
可偏偏,賈赦說這話的初衷卻十分的體貼孝順,是為了讓他這個親爹能多吃幾口順口的;是想著妹妹們身子較弱,能多滋補滋補;是想著老太太年歲大了,這粥吃了身體暖和,睡覺香甜,才有了這樣的想法。你說讓賈代善還怎么打的出手心都軟乎的不行了好不。
斟酌了再斟酌,半響賈代善才招了賈赦在一邊做下,和他好好的說起了這里頭的不妥當。
什么韓家是小商戶,用了自家的名頭反過來容易招禍啦;什么自家雖然是國公府,但有無數御史盯著,能少點動作就少點動作啦等等,說到最后,賈代善還悄聲的和賈赦耳語道
“像是咱們這樣的人家,自來就沒少過皇家的探子。像是這樣的東西別人送來的,還是少量的,咱們自己吃著也就罷了。可要是渠道掌握在了咱們的手里,貨源還挺充足,那你說,這些東西咱們還能留著下崽怕是最后都得送到宮里去。”
賈赦是個老實孩子,老太太自來教導的就是咱們這樣的人家,忠孝二字最是要緊。所以聽說要送到宮里,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反過來還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看的賈代善心里的嘆息聲都快擠到嗓子眼了。
“真要到了那一步老大啊,咱們家那可就虧了大本了。你給皇宮里送東西,還敢要銀子不成怕是白白折騰空了家底,皇家也未必覺得你妥當,反過來還琢磨著你有沒有藏私呢。”
自己貼錢雖然賈赦不差錢,可因為親眼見著了賴家怎么挖自家墻角,又親自幫著操辦了妹妹的婚事,如今的賈赦對于銀子,那還是挺有概念的。也知道自家雖然看著富貴,可老鼠多,花銷多,日子也不寬裕。這要是忠心換來的是自家白白的貼錢他也不樂意了。
“而且有了這樣的事兒,那其他王府宗親那里呢來要了你能不給給的少了人家能不嫌棄你吝嗇漏了誰會不會結仇還有老親那邊,是不是也會借著人情過來討要一點子米而已,你還能問他們要錢如此,你自己算算,咱們就是有再多,怕也不夠這么分的。”
賈代善每問一個問題,賈赦就瞪一次眼睛,吸一口涼氣,等著問到最后,賈赦的眼睛已經成了銅鈴一般的大小,吸氣吸的都快咳嗽了。頭一次意識到自家這人際往來上的龐大開支有多嚇人。
“老爺,若是這樣,那,那咱們還真是不好插手了。”
“可不是,就如今這樣正好。別人孝敬的一點子東西,自家都不夠吃,自然也就不用分了不是。”
“對對對,咱們自家還不夠吃呢,旁人來要咱們拿不出來也正常。”
賈代化和賈代善雖然教導兒子的角度各不相同,可細究起來,那真真是做到了英才施教。賈敬這里賈代化是力求讓賈敬懂得什么叫主次,什么叫分寸。賈赦這里呢,賈代善則利用他膽小怕事兒的性子,嚇住他,讓他懂得什么叫低調,什么叫悶聲發大財。
若是這樣的教導再多來幾次,想來不管是賈敬也好,還是賈赦也罷,都能走上和書里完全不一樣的結局。賈敬會更明白一個族長該做什么,懂得責任二字的重量,即使真的不得已去當了道士,也不至于徹底丟下整個賈家不管,以至于到了最后整個寧府都爛了。而賈赦則能學會怎么守成,穩固住榮府的根基,不會讓榮府成了一個空殼子。
不過教導的雖然很有理,賈赦也聽了進去,可對那香米的數量依然十分的不滿意。
“咱們家人多,哪怕一開始就摻雜著煮呢,今兒也是最后一頓了,老爺,這米要不兒子再讓人去問問韓秋生許是他還藏了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