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個好方子就巧取豪奪,弄出事兒來的還少了就是有些豪門自己沒太上心,可那些豪奴呢賴家這樣的可不是只有賈家有。打著公侯門第的招牌,給自己弄作坊,弄鋪子的光是賈家以及后頭受到啟發的那些豪門自檢出來的,就能湊出一個順天府大牢了。
“哈哈,都說那布染色染的特別,既然是特別了,自是不會太容易,少也正常。”
張道士是個出家人,雖說以往不愛管這些個閑事兒,可既然說到這里了,他自是不會不順嘴幫著開解開解。不求能救了什么人,只求別因為他這張嘴,再造下什么孽。
“至于尋根呵呵,要貧道說很不必。一來手藝人靠著這個吃飯,靠著這個養家糊口,哪怕是為了兒孫呢,也會十二萬分的小心,生怕漏出去招惹上什么麻煩,且不好尋。二來就是尋到了,這斷人活路的事兒京城前陣子沸沸揚揚的清理豪奴,理出來不少類似的,當時可是有不少人拍手稱快的。”
所以,不是能放手就放手吧,何必和小民搶這么一點子東西,到手了你未必能發達,別家卻可能家破人亡,就你家這樣的門第,做這樣的孽不值得。
張道士勸的很委婉,牛世子許是沒聽明白,許是不想明白,所以只笑呵呵的說了句
“所以說您是老神仙呢,看的就是透徹。”
這讓張道士怎么接好在他本就只是隨口那么一勸,見牛世子沒接茬,自然也不會繼續說下去,徒惹什么口舌是非。
“上回您說的,給老國公點長明燈的事兒,貧道已經置辦妥當了,您看今兒您是就在這里點上,還是另外選個好日子,做了法再”
說回韓秋生這里,將一僧一道和米的事兒做了個大概的了結,韓秋生心里稍稍安穩了些,回到店里也能如常的繼續他以往的日子了。可這生活啊,從來不少瑣碎。就如韓秋生這樣的,那就更是了。像是這會兒他才回來沒多久,就有林韓氏找上了門,說的還是他最頭大的事兒婚事。
“早先我是琢磨著從放出來的那些人家里尋的,一來這樣的多有些根底,不用擔心你將來多了負擔,二來知道出來的,家人想來也算心思清明,知道進退,你這里相處起來也容易,三來這樣的人家和咱們家地位也相等,沒什么你高我低的,沒得繁絮。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
林韓氏為了這個侄子的婚事真是沒少操心,以往因為韓秋生自己也不著急,所以她有些話一直藏心里,沒怎么說過。可如今不一樣了,自家侄子成了官了,官是什么,那是大人呀,這以往的自是不合適了不是,甚至林韓氏心里多少還漲了點野望,想著若是自家侄子能配個官宦人家的媳婦,那以后不定娘家就此也能往這官宦世家里走一走呢。
所以林韓氏這次又有了新方向之后,立馬就尋上了門,準備和侄子好好說說,也聽聽侄子自己怎么個章程,怕萬一自己幫忙反而幫出什么疏漏來。
“不過自從你這邊得了官,那些個以往探聽的,我都舍了。另外尋了點門路,往周圍小官家尋摸,看哪家有合適的。說來也是巧了,我這才起了興沒多久,后街的三婆婆來我家做客,閑話間門說就到了一家。”
雖然不耐煩他這么個年紀就要開啟婚姻,可韓秋生也知道,作為韓家獨苗,他身上不僅肩負著養家糊口,帶大妹妹,和給姑姑撐腰的責任,開枝散葉同樣很重要,想想林如海,為啥最后死在了任上真的只是一心為國只怕無嗣的緣故更重些吧。絕嗣這兩個字在這個時代,可不是一般的沉重。
“三婆婆她特意來說的姑,你居然信她”
雖說知道這事兒躲不開,韓秋生卻也不是隨便將就的人,對于自家姑姑說的三婆婆就更不能說信任了,畢竟那可是職業媒婆,那樣的人嘴里的話就沒個準,大板牙能說是笑不露齒,瞇瞇眼能說成低眉垂眼,胖的是福分足,矮個是小巧玲瓏,那形容詞用的,比讀書人都會玩。
“怎么不能信,只要聽著了自己好好打聽,那怎么就不能信了”
林韓氏一聽就知道韓秋生想的是啥,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