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樹轉身,下樓找藥。
一樓,半小時前還在打牌的三個人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地毯上散著癟下去的啤酒罐。
三個人里只有江詩睡得最安穩,身上蓋著薄薄的毛毯,脖頸底下還被人塞了個抱枕。不知道是誰干的。
夏思樹瞄了眼睡夢中抱在一起取暖的兩個男生,從他們身旁繞過去。
她記得打牌的時候,在茶幾下方看到過一個白色的醫藥箱。她彎下腰取出來,把藥盒放在茶幾桌面,翻了一會兒,終于如愿找出了兩袋退燒沖劑。
夏思樹的神經終于放松了點,照他燒的這個程度,找不到藥她就真的該打救護車了。
一次性水杯就放在客廳凈水器旁,夏思樹接了半杯熱水,撕了包沖劑倒進去。
等她端著藥重新回到樓上的時候,鄒風還保持著剛才她離開時的姿勢。
聽見房門的動靜,沙發里的人動了動。
夏思樹看著他,把藥遞過去。
藥汁帶著苦澀,鄒風喝完皺著眉,看著殘留點褐色液體的杯底,淡淡問了句“這么苦,故意的”
夏思樹抿了抿唇,不想跟生病的人計較。
喝完,鄒風繼續往后躺,看著夏思樹彎腰把杯子放到桌面上。
他耷著眼,懶洋洋地用手撐著臉,頭疼得要死,還能分出點精力看她忙活“就喝藥”
夏思樹回過頭“不然”
鄒風語氣隨意,像是真把她當丫鬟使“不弄個濕毛巾,放在額上降溫”
“”
夏思樹不甘心跟他直直對視了會,沒辦法,她也確實還不放心,于是無可奈何地往浴室去,給他接水。
體溫燒成這樣,只靠那包沖劑,她還真不敢保證。
端來了涼水和濕毛巾后,夏思樹把盆放在鄒風腳邊“可以了”
鄒風沒答,看了一會后挑了下眉,看著她,之后又垂眼,看了看那盆涼水,用腳往旁邊碰了碰。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讓她繼續。看樣子是一下手都不打算伸。
夏思樹有些磨牙“你自己沒手”
鄒風“頭疼。”
“”夏思樹緩緩呼出一口氣。
她就欠他的,早知道剛才就讓他燒暈在這里。
夏思樹忍住翻臉的沖動,彎腰把毛巾撈起來。
她被盯得有點心慌,看了鄒風一眼,又不自然地移開眼,把撈起的毛巾疊好后貼在他額前。
因著這個動作,兩人間距離避無可避地被拉近。
鄒風掀起眼看著夏思樹的脖頸,貼著幾縷發絲,就這么晃蕩在眼前,細得一只手就能掐斷。
毛巾上的水沒擰干,順著下頜線和脖頸流進衣領里,打濕一片。
鄒風喉結滾了滾,耷拉著眼尾“報復我”
“”
到底是誰報復誰。
這回夏思樹是真覺得自己耐心見了底,反正吃了藥,病不死,破罐子破摔得了。
夏思樹一言不發地把毛巾扔回盆里,轉身就要離開。
下一秒,抬腳的一瞬間,夏思樹忽地被身后的人拽住,整個人直接僵了下。
看著腰間的手臂,她頓時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漆黑的雨夜,窗外半絲光都沒有,仿佛被暴雨壓得死死的。
“別,我難受。”鄒風攬住她,嗓音發沉,額頭抵在她的后腰,幾乎是把人抱住“就留在這,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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