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難聽點。”因為覺得談話無趣,夏思樹此時已經抬步準備離開,從她肩旁路過的時候才淡淡地朝她看了一眼,平常道“你算什么東西,能當我的目標”
雪還在下,從肩頭擦過落向地面。
這一瞬間,周玥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呼吸不上來似地,彎著腰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地吸了一口氣,睫毛有些濕潤。
是那種卯足了勁,卻發現對方似乎怎么都撼動不了的無力感。
也因為這一刻對方不加掩飾展露的鋒芒,而隱約開始有一種自慚形穢的難過。
“你妹妹可真厲害啊。”周逾顛著球,看著已經走過道路轉角的身影,第一次覺得人不可貌相。
“嗯。”鄒風點了頭,短發因為打了場球而微亂,大半張臉埋在羽絨服的高領內。
從聽見夏思樹的那句“我喜歡鄒
風”開始,嘴角就忍不住勾了起來。
直到見夏思樹的身影消失在前方,鄒風才沒什么表情的手重新插回衣兜,抬步踏上操場到這條路的臺階。
周玥還在那沒平復過來,余光中見到人影后,她條件反射地把目光轉過去,是鄒風。
寒風從后方的路口灌入,鄒風只手插著兜,短發被風吹著,露出額頭,從她身邊路邊。
毫無情緒地一雙眼睛看了她一眼,停頓的時間連一秒都不到。
不知道剛才和夏思樹的談話有沒有被聽到,想到前段時間活動室被砸手機的一幕,周玥有些難堪地垂下了眼。
周逾跟在鄒風的身后,路過的時候覺得對這張臉還算有印象,想到她剛才和夏思樹說的,于是步子停了兩秒“那個,同學,咱們校長想找鄒風他爸也得先排個隊。”
周逾不怎么道德地嘆了聲氣“真想告狀的話,不如先好好讀書,爭取以后的位子比咱們校長高點。”
“”
回到教室的時候,江詩已經到了,夏思樹脫下沾了雪的羽絨服,晾掛在椅背上。
江詩看她“沒事吧”
“嗯。”夏思樹坐下來,將微潮的發尾捋了捋,隨后就見鄒風剛好從后門進來,邊摘了帽子邊往她身邊的位置走,跟她的目光對著,看起來挺心情不錯的樣子。
雪天,天氣不好,上完剩下的兩節課,傍晚放學的時候已經天色微暗。
現在已經是一月上旬,差兩周第一學期就完全結束,夏思樹在外面的補習班也只還剩下最后一節課。
下課鈴打響,夏思樹收拾好書包,拎在手腕上,照例是跟著江詩一塊出校。
放學時間,從教學樓到門口的那條路上熙熙攘攘,學生身上的羽絨服和大衣在呼出的白霧中摩擦出窸窣聲響。
江詩今天家里來得早,幾乎沒怎么花時間等。
等到江詩被接走后,夏思樹手插著兜,一個人站在門口的道路邊的路牙子旁等著車來。
這個點在門口逗留的學生依舊很多,幾個女生在她身邊嘰嘰喳喳地討論著,晚上要一起去看一場九點半的首場電影。
寒風凜冽,夏思樹微瞇下眼,拉了拉面前的領口,垂頭看了眼手機a上預估的打車接單時間,預估最少還要五分鐘。
而就在這不知道是五分鐘,還是拖到十五分鐘都不見得有司機接單的等待時間內。
學校正門的右邊道路駛過來一輛黑色轎跑,是輛有著西裝暴徒之稱的梅賽德斯ag,偏低的聲浪在這個有些昏淡的雪天傍晚,顯得十足的壓迫感。
夏思樹面無表情地抬起了頭,視線朝著那輛車看。
因為車內沒開燈,距離越遠,只能見到一個模糊地人影,但她還是似乎預感到了是誰。
風將她的發絲吹得微蕩,她站在那,直到那輛ag停在她前方兩米的位置,周圍聯高學子的視線開始被吸引在這一小片。
夏思樹垂著眼點了取消接單,而后將手機揣回兜里。
也差不多同時,面前的車窗被降下,車內的音樂也跟著外放出來,和獵獵的風聲攪在一起,是首sayitright。
鄒風身上還是十五分鐘前教室內的那身校服,領帶系得有些松垮,這會手肘搭在車窗邊緣,朝她揚了下眉,懶懶地往后仰著腦袋,笑“上車。”
就兩個字,肯定句,不輕也不重。
周圍的學生注視這一幕。
聯高目前的兩大知名人物,程度連其他年級的學生都有所耳聞。
夏思樹想了遍西裝暴徒這個詞,又端詳了眼駕駛位上的身影,覺得氣質有點符合。
她看向車內副駕駛的位置,點頭,彎起唇“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