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接電話的途中,電梯自上而下地抵達,夏思樹跟著他走進去,看了眼電梯上一樓的按鈕,見是亮著的,有人提前按過了,于是收回視線。
電梯內還有其他人,似乎是一家三口,她的手還被鄒風的左手握著,他右肩膀抵在電梯的鏡面墻壁,跟著對面簡單地說話,語速讓人覺得舒服。
因為是傍晚,住在酒店的大多數人也會在這個點出來吃早餐。
十幾秒后,電梯降到四十一層,在還算寬敞的空間內,電梯門自動拉開,夏思樹自然地抬起眼,而后臉上的神情瞬間凝固住。
電梯口,鄒鳶就站在那,身邊是一個看起來和她年齡不相上下的男人,兩人正說笑地挽著手。
只是這個男人卻并不是之前元旦,帶著兩個孩子到公館過節的那個。
從去年到今年,每次寒暑假將孩子送過來后,鄒鳶也都要跟著隔三差五地回來看一趟,偶爾是因為出差了,但不管是什么理由,真正留在公館內的時間都不多
。
但如果。
鄒鳶回來,還有其他的原因
電梯口內外只相差一米多的距離,在夏思樹看見鄒鳶的那一秒,鄒鳶也同樣地看見了她,而后是她身邊的鄒風,兩人交握的雙手,并且是在酒店這樣的場合,她的神情也在那一秒凝固住。
一邊是婚內出軌,一邊是明修暗度。
懷著各種心思的復雜磁場匯集,鄒風在一旁也似有感應地抬頭。
在抬眼的一瞬間,他見到了電梯外的鄒鳶,但反應很淡,沒什么明顯訝然的表現,也沒過多關注她身邊的陌生男人,只是在電梯門即將合上的瞬間,因為站的位置距離電梯按鈕近,而抬手將電梯門重新按開,平常不帶起伏地問了句“進嗎”
說完這句話,他剛好將手邊的通話掛斷。
兩秒后,鄒鳶臉色沉著,和那個陌生男人一起走進電梯,男人還在她耳邊在說些什么,鄒鳶卻只抱著臂。
要不是場合,大概要當場發作。
而鄒風將掛斷電話后,毫無感覺般的依舊抓著夏思樹的手,右肩靠著電梯壁,沒將目光放在鄒鳶那邊。
電梯內氣氛詭異地安靜,直到臨下電梯前,鄒風自然抬手,熟練地幫夏思樹理了下脖子上的圍巾,說著“外面冷。”
電梯行駛到一樓,鄒鳶就站在電梯口的位置,門被拉開后,她依舊沉著臉,一言不發地抬步往大門口的方向走。
一句話也沒有,只高跟鞋敲著地板的緊密聲,就有了一種風雨欲來的緊張。
大堂的門被拉開的一瞬間,道路的寒風涌進來,吹起夏思樹額前的碎發。
外面光線暗淡著,有著陽光,氣溫卻幾乎零下,叫人有種一季節顛倒的恍惚錯覺感。
鄒風如常地往前走,而夏思樹抬手拉了他一把。
兩人身后是酒店的休憩區,鄒風回過頭看她一眼。
“鄒風。”夏思樹睫毛微動地看他,喊了他一聲。
他知道她什么意思,于是點了頭,抬手控住她的后脖頸,將人往自己跟前拉近了些距離,鄒風偏過頭,俯下身吻她“沒事,我去找姑媽談談。”
從未預料到兩人是這樣被發現,夏思樹心跳如雷,那一瞬間甚至因為情緒而有些控制不住的眼睫濕潤。
半分鐘的工夫,鄒鳶已經出了酒店大堂的門,在道路的一角消失掉身影,吻完后,鄒風也跟著她出去,消失在同樣的街角。
而那天直到夜色降臨,萬家燈火燃起,她才收到了他的一條消息先別回來。
別回頤和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