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膝蓋上方的香檳色裙角浮動,江詩微縮了下肩,她正要拿出手機問一下邱渡,是要大概幾點過來,要是時間太晚,那在市區約著再見面也可以。
她垂頭,從包里翻出手機,正打算試著給邱渡發過去信息,問一下現在在哪,要是沒人回信就說明現在還沒落地,那她就先跟著柯然回市區。
握著手機在鍵盤敲了幾下的功夫,柯然在旁邊忽地輕拍了下她,江詩從屏幕上抬起眼,看過去“怎么了”
“那是你朋友嗎”柯然問,給她往右斜前方的停車道上示意了下。
夜空黑得濃郁,深色的地面也還潮濕著。
“是嗎”江詩笑著順著看過去,隨后嘴角笑容有些出乎意料地逐漸收斂。
天是暗的,他就站在那輛庫里南的旁邊。
頭發比之前的時候短了些,有精氣神了些,大概也是覺得外面天等的有些熱,襯衫領口差了兩三顆沒扣,開到鎖骨下方的位置,就倚在那抽煙,還是那副時間怎么揮霍都沒事的混日子樣子,連個手機也沒拿出來看。
在等誰,似乎也很明顯。
江詩心跳有些快,但下意識垂了眼。
她和周逾有段時間沒見,上次見面還是在過年。
畢業季,這一年所有的人都在逐漸圓滿,夏思樹和鄒風重新在一起,回了南城,同學們要么選擇回家鄉,要么選擇留在喜歡的城市又或是繼續學業,圈子里的情侶也開始陸續領著回家見家長。
大概也就她還停在原地。
有時不免悲哀地想,學生時代的這么多年,她唯一喜歡過的人竟然也就周逾一個。
兩人家住在隔壁,他們從小學搬進瑪斯高爾夫開始就認識,之后的初中高中都在同一所學校,而她的暗戀是從十四歲時開始,到十九歲在美國,一時意氣說出口結束。
嗯,十四歲。
說出來,她爸媽都要說她是小孩子開玩笑的一個年齡,可她的確是從那個時候就喜歡他了,連她自己仔細地去想,也不知道是在哪一個瞬間。
可能是專門拿著書包跑去隔壁寫作業,可能是周逾三天兩頭揪她校服后的帽子,兩人成天笑嘻嘻地鬧在一起,又或者是他騎著車帶她上下學,兩人兵荒馬亂地看著紅綠燈趕時間,還得順便在早點鋪風風火火買個早餐。
那個時候江詩其實是有車接送的,但她那個時候就喜歡跟著他一塊上學。
周逾也是,有車不坐,大冷天也堅持帥氣逼人地騎個車去學校,后脖頸還得被江詩故意把冰手伸進去暖手。
有時候在車后座聞著他身上洗衣液的味道覺得好聞,還會膽子大地把他后領子使勁扒開“哇,周逾,你里面也是香的。”
那段時間是江詩最喜歡的。
她在后面,周逾在前面,握著車把奈何不了她,小電驢就開始歪歪斜斜地在非機動車上走“江詩你他媽松手,回去我把家里洗衣液給你拎過去兩袋行不行”
周逾被她說得連耳朵都紅,個頭那么高
的一個男孩子,看上去可憐死了。
那個時候他們兩個和邱渡玩得最好,偶爾在路口碰上,看一眼時間,在一塊合計,這個點反正遲到也遲到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一道把小電驢轉個彎,往那家老餛飩店跑,慢慢悠悠地吃點熱乎地再吹著冷風回去一塊挨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