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莓在聽到龐哥問“你的人”時腦子里是一個問號,在聽到宋清焰應聲后腦子里是一片問號汪洋。
兄弟,你這就有點太狂了吧
但很顯然,這龐哥不怕夏莓,也不怕她身后陳以年那群人,但是宋清焰這一句“我的人”是有分量的。
他們得給宋清焰一個面子,或者說,他們不敢跟宋清焰來硬的。
天黑壓壓的,頭頂的黑色電線如濃云交織密布。
不遠處拆遷地豎著的警示牌發出一紅一藍閃爍的光。
宋清焰回頭看夏莓“你先走。”
夏莓剛要拒絕,龐哥出聲“宋清焰。”
他們果然是認識的。
“過去的我可以不跟你追究。”龐哥說,“但今天人必須留下,否則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宋清焰看了他良久,視線淡淡,片刻后垂眼,輕笑了下“試試唄。”
他拿下書包,塞到夏莓手里,又朝另一邊抬了抬下巴,說,“去那邊站會兒。”
夏莓“”
哥們兒,論挑釁真沒人比得上你。
這話說的,簡直是完全沒把那群人看在眼里。
這話也的確挑釁到人了,白天被夏莓打了兩巴掌的大塊頭率先沖出來,還沒近身,就被宋清焰拽住領子往下一帶,屈腿膝蓋骨砸在那人臉上。
隨著一聲痛苦的哀嚎,夏莓瞇起了眼,哎喲。
大塊頭一臉鼻血。
痛得齜牙咧嘴。
宋清焰拍了拍手上的灰,站直了重新看過去,輕描淡寫“龐屏,人今天你帶不走。”
夏莓看著他的背影,肩膀很寬,像一座永恒的燈塔。
龐屏啐一口,旁邊木子豪皺著眉低聲道“龐哥,這小子是個不要命的,我們今天人不多討不了好,而且聽說他爸也出來了。”
宋清焰始終沒什么表情。
但當木子豪說到“他爸”時,夏莓還是敏銳地捕捉到,那寬闊的背影有一瞬的坍圮。
大塊頭還捂著臉哀嚎,一手的血。
龐屏最后說“宋清焰,你給我等著。”
然后帶著一群人走了。
這句話基本是所有打架輸的那一方最后必定會留下的,夏莓早聽得耳朵都起繭了,撇了撇嘴,心道這龐哥也沒說得那么厲害嘛。
小巷里只剩下夏莓和宋清焰兩人。
夏莓又后知后覺地想起自己剛才那聲“哥”,頭皮發麻,為緩解尷尬,她率先打破沉默“宋清焰,你怎么會在這里”
他側眸,揚眉“現在不叫哥了”
你還提
夏莓冷下一張小臉“你閉嘴。”
他無所謂地提了提嘴角。
街邊豎了根自來水管,他旋開,彎背,剛才沾的血從指縫順著水流洗去。
而后他捧起一抔水洗臉,動作有些粗魯,額前的碎發濕了,水珠一滴一滴落下來,線條凌厲的臉上水珠滾落。
夏莓下意識舔了下唇,移開眼。
宋清焰洗完臉,也不擦干,任由那水順著脖頸掉進衣領。
他撿起地上的書包“走吧。”
夏莓還在氣“誰跟你一起走”
她轉身就要走,腳卻踩空半截臺階,整個人傾斜失重栽了下去。
“咚”一聲。
夏莓直直跪在了宋清焰面前。
“”
神啊,讓我死了算了吧。
宋清焰勾唇,隨著這個動作,一滴水滑進他唇縫,他抿著唇笑出聲,聲音懶散“救我妹妹一命而已,用不著行這么大禮。”
夏莓“”
冷靜冷靜。
沖動是魔鬼。
不能殺人,不能殺人,不能殺人。
她默念好幾遍,臉上五彩繽紛,宋清焰便好整以暇抱著臂在一旁欣賞。
她急著站起來,小腿肌肉繃緊,“嘶”一聲倒抽氣,一屁股又跌坐了回去。
“扭到了”宋清焰問。
“不是。”夏莓覺得自己此刻已經社會性死亡,咬牙忍痛說,“小腿抽筋了。”
宋清焰蹲下來,扣住她腳踝位置往外拉。
“宋宋宋清焰”夏莓臉都白了。
“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