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場突然來臨的雪,行人、車輛紛紛駐足。
少年少女們歡呼笑鬧,成年人笑著拍下照片或視頻發朋友圈。
馬路上的汽車喇叭一聲接著一聲,剎車亮起的汽車尾燈通紅著蔓延至遠方。
夏莓果然被初雪吸引了目光,轉移注意,她仰頭看著天空,而后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程清焰“下雪了”
“嗯。”
“是初雪”
他忍不住笑“嗯,初雪。”
“那我們現在就去買啤酒”
程清焰將她扯回來,低頭替她拉上衣服拉鏈,而后又一顆顆扣上扣子“剛才不是還說難受么。”
“現在一點都不難受啦。”
“不行,燒都還沒退,喝什么酒。”
她嘟囔“喝酒和發燒又沒關系,而且我就喝一口。”
“等之后,下次下雪的時候我跟你喝。”
“下次下雪就不能叫初雪了”夏莓皺起眉,“這個一定要在初雪的時候喝才行不然就不靈驗了。”
程清焰看了她一會兒,沒說話。
夏莓看著他問“你不想以后都跟我一直在一起嗎”
程清焰一頓,替她扣上最上面的一顆扣子,一言不發地拉著她走出醫院,到了對面的便利店。
收銀員喊“歡迎光臨”,程清焰從貨架拿下一聽易拉罐的啤酒,又買了把傘。
夏莓本來想問怎么就買一聽,但轉念一想,一起喝一聽也可以,更親昵些,于是也沒說什么,看著他買下這一聽酒。
走出便利店,程清焰拉開拉環,仰頭,隨著喉結上下滑動灌下一口。
夏莓伸手去拿“該我了。”
他卻忽然揚手避開,沒讓她拿到。
夏莓一愣。
旋即,程清焰抬起她下巴,抬手,掌心極輕地蓋在她唇瓣上。
夏莓下意識睜大雙眼,纖長的睫毛撲閃著,全然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接著,只見他俯身靠近,帶著口腔中的淡淡啤酒味,他的唇就這么落在手背上。
滾燙灼熱的鼻息交錯。
混雜酒精味。
夏莓看著近在咫尺的程清焰的臉,臉頰開始發燙,鼻間嗅到的都是啤酒氣味,竟也像是喝多了酒,腦袋也暈乎乎。
他們只隔了一只手。
三秒后,程清焰松開她,重新直起背,幾片雪花落在他頭發上。
“好了,這樣也算一起喝過初雪中的酒了。”程清焰看著她說,“莓莓,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夏莓有些愣,緩緩地舔了下下唇,唇瓣上似乎都還殘留他掌心的溫度,她眨了下眼,臉上越來越燙,心跳也越來越快。
程清焰將剩下的酒喝完,將易拉罐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走吧,回家了,去睡個午覺。”
傘被撐開,夏莓被他牽著手走出去。
這場雪很大,而且沒有雨,要不了多久應該就能積起雪來。
“冷嗎”
程清焰問。
她搖頭“不冷。”
程清焰將她的手揣進自己兜里。
過了會兒,夏莓忽然說“哥。”
“嗯”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說法,下雪天不能打傘,這樣雪花落在頭發上,以后就會白頭偕老的。”
“”
程清焰停下腳步,看了她一會兒,最后實在忍不住笑了。
他問“這個有要求是初雪嗎”
“應該沒有吧。”
“那等下次,等你病好了。”
夏莓的確有點不太舒服,頭重腳輕的,也不知是因為生病還是因為剛才那個帶著酒精味的“吻”,于是點點頭同意了,沒再堅持。
兩天周末夏莓都在打針,到周日晚上總算是將熱壓下去了。
趕在12月的尾巴,程志遠的判刑也出來了,不知道有沒有夏振寧的進一步干涉,最終判了一年零八個月。
程清焰算了時間,一年零八個月后,正好到2014年的八月底,到時他和夏莓應該已經在北京等待大學開學了。
他對程志遠實在沒有父子情誼,程清焰對他再次坐牢也沒有絲毫的同情和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