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嘟嘀嘟,很吵,打破了此刻的靜謐。
這聲音很顯然是從校園內傳出來的救護車現在就在學校里。
其他人也紛紛抬起頭,面面相覷,就連監考老師也沒訓斥大家不專心考試,反而走到教室外面詢問情況。
聽到一些“第一考場”之類的字眼。
夏莓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心慌。
這時候本應該在最后一個考場的陳以年忽然推門沖進來,他臉色沉得有些可怕,氣喘吁吁,找到夏莓的位置。
夏莓幾乎在跟他對視的瞬間站了起來,不顧監考老師的阻攔沖出教室。
“第一考場怎么了”她問。
陳以年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是程清焰。”
可沒等夏莓那口氣松懈下來,緊接著又聽到他說“是唐青云。”
不是理科第一考場,而是文科第一考場。
“青云”夏莓一愣,“她怎么了”
“來不及跟你說了,先去醫院。”
最后一門英語考試,被突然炸耳的救護車聲音打斷,沒過五分鐘,那聲音又消失了,救護車駛離醫院,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而此刻正在醫院的夏莓不可能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過。
她哭著坐在搶救室外的地上,抱著腿蜷縮起來。
“你怎么不早點跟我說。”她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我從來都不知道、從來都不知道她生病了。”
她想起那次體育課。
唐青云告訴她,她想考北大,想讀文學,那時候她眼睛里滿帶憧憬的光,哪里能想到她患了這樣的病。
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突然發作。
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死。
陳以年和她并排坐在地上,
腿屈著,
人看上去頹唐又落寞。
也許是前段時間唐母生病時累著了的關系,唐青云在英語考試的時候突然暈倒,毫無預兆地從椅子上摔下來。
“她不讓我告訴你。”陳以年啞聲道。
“她不讓你說你就真不說嗎”夏莓氣惱地抬手打他,片刻后又重新冷靜下來,抹掉眼淚,“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運動會。”陳以年閉了閉眼,又睜開看著搶救室亮起的刺眼的光,“她那時候也暈倒過,我那次知道的。”
夏莓回想起來。
當時,她以為唐青云只是天熱中暑罷了。
她又開始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得呼吸都痛“她會不會出事啊,陳以年,她才17歲,她才17歲她成績那么好,人也那么好,為什么那么好的人會得這樣的病啊。”
“不會的。”陳以年緊緊咬著牙,幾乎嘗到口中的血腥鐵銹味,“她不會出事的。”
過了會兒,唐青云的父母也過來了。
大概這樣的情況并不是第一次了,她父母比夏莓想象中要冷靜許多,甚至還反過來安慰她。
唐母拍著她肩膀輕聲說“放心吧小同學,青云會沒事的,她意志力強,已經挺過來好幾次了。”
中途程清焰的電話打到了陳以年那兒。
夏莓考試時手機就放在教室書包里,沒帶過去。
陳以年看了眼來電顯示,將手機直接遞給夏莓。
夏莓垂眼,不做聲地默默用力擦掉眼淚,接通“喂。”
程清焰也聽到了考試期間發生的事,問“你在醫院嗎”
“嗯。”她剛發出一個聲,就再次忍不住的眼淚決堤,她將臉深深埋進去,哽咽著說,“哥,我害怕”
“別怕,莓莓,我現在過來。”程清焰低聲道,“你在那邊等我。”
他聲音溫柔而沉著,奇跡般地讓夏莓重新穩下心神。
掛了電話,手術室門口“搶救室”的燈光暗下來,醫生走出來,說搶救很順利,人已經救回來了,等到醒來就好了。
夏莓渾身強撐的力氣都在一刻傾瀉干凈,幾乎都站不起來。
手術后,唐青云很快就醒來。
因為麻藥未退,她也不會覺得身上哪里疼,只是氣色有些差。
一見她醒來,夏莓就哭著抱住她。
唐青云愣了愣,平時總見她大咧咧的模樣,這還是頭一回看到她眼淚,轉而失笑“怎么了這是”
“你是不是沒把我當朋友。”夏莓咬牙切齒。
“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