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值得慶祝的日子夏莓實在舍不得浪費。
他們要一起去北京的目標,到今天可是達成一半了。
程清焰拿到了保送的名額,現在只差她了。
所以最后,夏莓瞞著程清焰,還是在晚上九點鐘時出了門。
她還特意打扮漂亮,化了個清麗的妝。
寒冬臘月,少女穿著漂亮的裙子,外面套了件米色的毛呢大衣,底下穿了條并不很厚的淺灰打底襪,包裹住纖細的小腿。
為了戴程清焰之前送給她的草莓項鏈,夏莓連圍巾都沒有戴,紅色的點綴落在白皙的鎖骨處,如雪中紅梅。
外面下了小雨,夏莓打著傘蹦蹦跳跳地小跑出去。
小區外是條單車
道的小路,一下雨就很擁堵,也因此出租車都不愿過來這里。
夏莓看時間還早,便打著傘準備去另一條空曠些的街打車。
風吹到露在外面的皮膚,很冷。
夏莓收緊大衣,將長發撥到胸前,充當圍巾取暖。
她胸腔卻是滾燙的,幾乎能感受到熱血在血管中流淌,她覺得很浪漫,在冬日的深夜,去接她風塵仆仆歸來的愛人。
像舊時代的愛情電影。
夏莓繞到鄰街,卻在這里,看到了龐屏,眼底比以往更沉,像不見底的骯臟的深淵。
在看到他的瞬間,夏莓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攥緊了傘柄。
她忽然騰起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龐屏將煙丟在地上的水坑,對一旁的幾人側了下頭。
那幾人立馬朝夏莓過來,夏莓轉身就要跑,卻跑不過他們,跌在濕漉漉的水坑,傘被風吹得掀起,她被幾個男人拽著胳膊拉到龐屏跟前。
龐屏看著她眼睛,拍了拍她的臉“還瞪我”
夏莓逼自己冷靜“你想干什么”
之前她也和龐屏起過沖突,但她還是敏銳地察覺到,這次不一樣,現在龐屏的狀態極其危險。
龐屏笑了,從一旁的人群中找到木子豪“阿豪,聽說你喜歡她好幾年了”
木子豪當然也發覺龐屏此刻的不對勁,這一晚上他氣壓都沉得很,不明緣由的。
“嗯,龐哥,小姑娘不懂事兒,您就別跟她計較了,我之后會跟她說的。”木子豪說。
龐屏找了個屋檐下干燥的臺階坐下,慢悠悠道“小姑娘不懂事兒這簡單,干一頓,弄軟了還怕不聽話”
木子豪愣住。
龐屏斜睨他,手指指了指“不是喜歡她好幾年了嗎,今天我讓你先嘗這個甜頭,上了她。”
聽到這樣粗鄙的話,夏莓難以置信到幾乎覺得可笑,厲聲道“你敢你信不信我報警”
“報警”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龐屏大聲笑起來,“報了警,這種事弄得人盡皆知,你覺得程清焰還會喜歡你”
夏莓根本不會被這樣的話威脅道。
龐屏惡狠狠地瞪著她“程清焰不是都保送清華了么,人家大好前程,會喜歡一個被強奸的破鞋”
風雨越來越大,穿堂風呼嘯而過。
像嘶吼的野獸。
今天晚上龐屏出去買煙,經過明哲高中,看到門衛正往學校門匾下拉橫幅,橫幅上寫著恭喜我校高二3班程清焰同學在大學生機甲大師賽中榮獲金牌,保送清華
榮獲金牌,保送清華。
每一個字都像針刺入龐屏的眼睛,他眼前一片血色,視網膜都嚴重充血。
過往的一切都歷歷在目出現在腦海中。
他是怎么一步步墮落至此。
而程清焰又是怎么一步步掙脫沼澤。
他腦袋昏沉,只反復回蕩著一句話,吵得他頭疼欲
裂。
毀了他
毀了他
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