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求你了。”她吸了吸鼻子,終于頹敗地躬下身,掌根用力壓著眼睛,“求你了,你告訴我,程清焰到底去哪里了。”
夏振寧回頭看她,安靜了許久,聽著她強忍著的啜泣聲,最后沉聲道“我和你盧阿姨分開了。”
他聲音很平緩,透著安撫的意味,“所以,盧阿姨帶著阿焰去北京了。”
夏莓眼眶通紅地靜靜看著他“那他不會再回來了嗎”
“嗯,也許不會再回來了。”
她輕聲問“那他是不要我了嗎”
夏振寧起身,走到她旁邊,輕聲說“莓莓,你以后還會遇到很多人,各種各樣的人,有你喜歡的人,也有你討厭的人,雖然青春時遇到的人總是能在生命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但時間總是向前的,時間會覆蓋住那些痕跡。”
夏振寧摸著她的頭發。
這大概是夏莓記憶中,和夏振寧最溫馨的一幕。
他說“莓莓,你可以記住他,也可以忘記他,但你還是得往前走。”
但你還是得往前走。
無法逃避。
時間會推著你向前。
夏莓依舊每周會去看一次心理醫生,直到又一年夏天,迎來了高三,夏莓結束了心
理療程。
開學前,
她去了趟照相館,
洗了兩張照片。
一張是無人機拍下的兩人在陽臺上的照片。
一張是他們一起偷偷去上海看演唱會時拍下的戴著貓耳的照片。
她將兩張照片夾在本子里,那個本子記錄了她每一次考試的名次。
高三的期初考,她考了第70名。
而程清焰,成了一個傳奇。
大家并沒有細究他到底去了哪里,畢竟已經保送,不再出現在學校也是正常。
陳以年之前聽夏莓說過他是去北京參加集訓,夏莓的狀態也很正常,只是再也沒從她口中聽到程清焰的名字。
直到某天體育課。
太陽很大,熱烘烘的。
陳以年去超市買了沙冰,遞給夏莓一杯。
兩人坐在樹蔭下的臺階,陳以年看了她一會兒,問“你和程清焰分開了”
夏莓一頓,低下頭,過了許久,她點頭“嗯。”
“為什么”
“他走了。”
“去哪了”
“北京吧,他不要我了。”
“他跟你提的”
夏莓搖頭“也不是,他只是不告而別,突然就消失了。”
陳以年皺眉“為什么”
“你怎么那么多為什么。”夏莓笑了笑,用吸管戳著沙冰,淡聲道,“可能是因為發生了那些事吧,畢竟我差點就被那種垃圾禍害了,他就不想要我了。”
這話聽得陳以年眉間皺得更緊,但他當即嗤笑出聲“你是腦子學傻了還是怎樣,那種事跟你有什么關系,更何況什么都沒發生,程清焰怎么可能會那么想。”
“那不然呢。”夏莓忽然收了笑,冷淡地看著陳以年,“他突然消失,再也沒出現過,再也沒聯系我,還會是因為什么”
陳以年也回答不出這個問題。
夏莓起身“走吧。”
“莓莓。”陳以年叫住她,“之前唐青云問過我一個問題,她生了那樣的病,我為什么還要喜歡她。”
“”
“我當時說,只要是我喜歡的人怎么樣都無所謂。”
“”
“我相信程清焰也是這樣。”陳以年看著她說,“你還記得去年世界末日預言那天嗎”
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