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男人過來搭訕,問號碼。
夏莓頭微低著,聞言抬起眼,細眉揚起,指間取下煙,她淡聲道“抱歉。”
男人訕訕走了。
夏莓想吹會兒風,散了酒勁兒再坐車回去。
陸陸續續又幾個人過來搭訕,大部分都很知趣,明白拒絕的意思,但總有人死皮賴臉,看到美女就走不動道。
一個男人笑著湊過去,說“美女,你一個人都在這兒站多久了,不如跟哥哥回家唄。”
夏莓煩躁地皺起眉,正準備叫酒吧保安,還沒來得及轉身,一只手從一側伸過來,攬住她肩膀,將她帶進了懷里。
緊接著,她聽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滾遠點。”
在這一刻,夏莓忽然徹底理解了高中語文課中所說的一種修辭手法“通感”。
她在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煙味,和自己身上的相同,和程清焰過去的也相同。
她幾乎是用眼睛看到了這兩種氣味碰撞在一起。
乾坤顛倒、宇宙爆炸。
多奇妙啊。
她五年半來未曾悸動的心,在這一刻仿佛溺斃在漫無邊際的大海。
夏莓仰起頭。
程清焰穿了件黑色短袖,依舊高瘦,但似乎比從前要黑了些,頭發也很短,看上去更加利落又淡漠,像一把過于鋒利、足以見血封喉的利刃。
他其實變了很多。
和夏莓想象中很不一樣。
但又好像也沒變。
不然,她怎么會在這
一瞬間清晰地回想起從前他的模樣。
那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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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作業折磨得煩躁不堪,于是向他發脾氣,質問他憑什么要求自己。
當時,少年就穿著干凈的校服,微風拂過他額前的碎發,老師在講臺前,他聲音有些低,說“我不是要求你,我是希望,我想,和你一起去北京。”
金色的陽光落在他臉上和桌上,他坦蕩而直白地說,“公主,等到后年暑假,我們一起去北京吧。”
她反應慢了一拍。
剛被酒精荼毒過的神經在這一刻都運轉不起來,酒氣一股股地往體內躥。
夏莓想,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
這些年,她已經數不清自己多少次夢到和程清焰重逢時的景象。
有時時隔多月,有時連著幾天都夢到。
每個夢境都格外真實,以至于每次醒來,夏莓都會非常低落。
后來她便學會了一個“及時行樂”的道理。
抓緊任何能和程清焰見面的機會,哪怕是在夢中。
于是,此刻。
夏莓沒作絲毫猶豫,向前一步,含著一汪熱淚,進入他的懷抱。
“哥。”她說。
恍如隔世。
程清焰喉結滑動,緩緩抬手,摟住了她。
如果仔細看,甚至都能發現此刻他的手正輕輕顫抖。
夏莓臉埋在他胸膛,哽咽著說“我有三個月沒夢到你了,我好想你。”
一句話,讓程清焰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這是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程清焰微微低下頭,在她耳邊溫聲“喝多了嗎”
“有點。”
“我先送你回去。”程清焰扶住她的手臂,“你現在住哪”
“不行,好不容易才夢到你一回,我要跟你待在一起。”夏莓說,“回你那兒吧,我跟人合租,不合適。”
倒是在夢中也知道不給室友添麻煩。
程清焰沉默了會兒,似在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