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焰不知道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會再索取的。
也許是宋志遠被抓,盧蓉為了養活他去賣酒,他從那時就清楚地明白,他不能去索取什么,也不應該去索取什么,他的索取會讓人覺得有負擔。
所以他靠自己掙生活費,在那樣小的年紀就再沒主動向盧蓉要過錢。
他也從不索要愛。
宋志遠不愛他,而盧蓉迫于生計很長一段時間也無法妥帖細致地去愛他。
他一直都孤零零地被迫快速長大。
他把自己活成了一個世界。
哪怕是年少時喜歡上夏莓,他也從來沒有索要夏莓的愛。
他的告白并不是慣常的“我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他只是說“你能不能別放棄我”。
他剖開真心,告訴她,我真的很喜歡你。
向她保證,我會用我的身體、用我的血,來守護我的公主快樂順心長大。
卻從始至終沒有問過一句,你喜歡我嗎。
直到這一刻,他用最直白的方式看到了夏莓從16歲到22歲的真心,他終于明白,原來自己也有索取愛的權利。
原來,那些在他看來最最晦暗無光的日子,夏莓就捧著一顆蓬勃跳動的心深愛著他。
于是他才第一次說出了,你愛我吧。
你愛我吧,莓莓。
我也想得到愛。
我也想要,得到愛。
夏莓被吻得暈乎乎,同時也從他口中那句“你愛我吧”中聽到了另外一層意思,某種邀請。
她喝多了酒,渾身沒力氣,腦袋也發暈,還困得厲害,直到此刻才終于清醒了些,睜開眼看了會兒程清焰“啊”
畢竟之前程清焰就是洗冷水澡克制都沒對她做什么。
夏莓一時之間有些茫然,懷疑是自己聽錯。
他低下頭,在她頸上落下細細密密的吻,啞聲“可以嗎”
“”
猝不及防被直白地挑明。
夏莓臉從脖子紅到頂。
她勾住程清焰的脖子,主動抬起上身吻住他。
算是發出了許可。
程清焰喉結滾動,身上變得更加燙,她藍色絲綢的睡裙下,浪頭翻涌。
夏莓閉上眼,在程清焰灼熱呼吸打在她耳垂時忽然想起什么“哥。”
他嗓音很啞“嗯”
“房間里有套嗎”
“”
很顯然,沒有。
這是夏莓高中時候住的臥室。
怎么可能會有那種東西。
程清焰手臂撐在她身側,漆黑的眼底像是深淵,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似乎是在拼命壓抑滿腔的情緒。
而后他泄憤般用力吻上她,臉蹭著她臉頰,啞聲“睡覺。”
“等、等一下。”
夏莓拽住他手臂,
沒讓他從身上下來,泛紅的眼睛看著他,“我剛來完例假。”
程清焰動作一頓,而后忽然笑了聲。
夏莓臉上溫度更盛。
他有些粗糙的指腹在她光滑的臉頰輕揉,含著笑意說“莓莓,你好像真的挺喜歡我的。”
夏莓對他這話并不很理解,只覺得有些突兀。
她仰著頭在他下巴上咬了下,輕聲虔誠道“我愛你。”
不止是輕描淡寫的“挺喜歡”,是最最誠摯熱烈的“我愛你”。
程清焰整個人幾乎在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都僵住了。
他本來并不打算繼續,但在這一刻確實被刺激得什么理智都沒有了,好像變成服從于欲望的野獸、混蛋。
他甚至還產生了一種很陰暗扭曲的念頭。
他想要夏莓的愛,如果能成為她最親密最親近的人,她是不是就能一直愛他了。
他也想自私地徹底占有她。
除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