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懸接過勺子,在湯碗里輕輕撥弄。
關鍵點終于來了
父母意外身亡后,作為遺囑繼承人,三個弟弟遺產代理人,沈懸一病不起。
再加上身邊無數人勸說重用叔伯,讓他當個甩手掌柜。
沈懸膽小怕事,三個混球弟弟指望不上,猶豫不決,把自己熬得吃不下、睡不著,病情加重昏迷不醒。
現在,離遺囑生效只剩一天,而他又活過來了,于是圖窮匕見
沈家父母愛子心切,立下可選擇遺囑。
沈懸可以接手控制權,也可以出讓控制權,只取股權分紅。
這份遺囑,除了沈父的好友律師、沈懸,見過原件,理論上無人知曉。
而惠嬸,一個五十多歲,只會帶孩子、做飯,操持家務的保姆,怎么會知道其中奧妙
甚至知道自然生效,勸他不要失去機會
只能說,遺囑內容早已泄露,在這僅有的一天里,他們會竭盡全力絞殺
沈懸輕掀眼皮,缺乏血色的嘴唇抿了抿“惠嬸,謝謝你。”
“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謝什么謝啊。”惠嬸抹一把鱷魚淚,心里盤算著她的分紅。
干完這票,她就能從一個下人、傭人,翻身成人上人
沈懸濕漉漉眼仁,小鹿似的望向她“我還真不知道,惠嬸這么博學,都能分清遺囑方式,哪里像我腦子暈暈的。”
惠嬸、高心遠面色發緊,沒想到病秧子會注意到這種細節。
“啊我、我。”惠嬸文化程度有限,張口結舌。
高心遠趕緊救場“最近大伯、叔叔們總是來看你,談論也多,惠嬸也許是聽來的。小懸放心,大家都是為你好。”
“我知道。”沈懸把湯水喝干凈,懶洋洋回答,他必須盡快養好身體。
他漱完口,又用熱毛巾擦臉和手,整個人暖洋洋,舒服地靠在床頭假寐,心里盤算著,怎么把這群老鱉,挨個撈上來放血。
高心遠與惠嬸遲遲等不到下文,面面相覷。
他們能感覺到沈懸這次醒來,有些變化,但又說不出到底哪里改變了
二人心里像吃了仙人球,隨著時間流逝,抓心撓肺。
惠嬸是個鄉下女人,沉不住氣,率先開口“小懸吶,老爺夫人的遺囑,你看”
高心遠心思詭譎,默不作聲。
“你們說得都對。”蒼白手指交叉落在胸前,沈懸認命般嘆氣,“叫梁律師,說我要簽遺囑。”
高心遠拍拍他的手背,柔聲勸說“小懸,不用逼自己,遵從本心。你不用考慮任何人,只要考慮你的利益就對了。”
惠嬸一胳膊肘子懟他肩膀上,眼睛繃得老大,好容易上鉤的魚,怎么還往跑里勸
高心遠滿腹鄙夷,面上紋絲不動,即便沈懸閉目看不見,也是一片癡心。
“心遠,我有點害怕。”沈懸側身,含淚靠進他懷中。
兩只戴著訂婚戒指的手,緊握在一起。
沈懸的臉掩在他肩窩里,嘴角微翹穿越第一刀,先砍意中人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