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沈懸叉腰,把人噴出去。
阿坤在門外,聽見地動山搖的一聲滾,嚇得閉眼摸胸口。
睜眼就見阿耀淡定滾出來,囑咐道“一會準備溫毛巾、檸檬水、薄荷水、蘇打水,還有先生的香薰和香水。”
“哦,好的。”阿坤望著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沈懸靠進寬大舒適的沙發里,手握拳低在腦門上,閉目養神。
阿耀才十九歲,知道個屁
這種感情,無非是小屁孩,看到自己心愛的玩具,被別人占據,爆發出的破壞力。
長大了他就會知道,人生就是從來日方長,走到乍然離場。
想要體面道別,就千萬不能談感情。
門外,阿坤抵著耳機,聽那邊說車有點問題,便交代保鏢守著,他下去查看。
他剛走沒一會,端著溫毛巾和水的侍者,緊跟著出現。
侍者是個男孩,細高個兒,寬褲腰扎得結實,腰線緊窄,單薄搖曳。
保鏢用儀器掃身的時候,他低著頭,有些羞怯。
托盤檢查完,東西復位再還回去,他這才抬起頭。
保鏢略驚,男孩眉眼長得很像阿耀,只是氣質相差甚遠,身形也單薄不堪。
“謝謝,我可以進去了嗎”他聲音低而細。
保鏢回神,拉開門強調道“進去放下就出來,沒問你,不許說話,不許亂看,聽到沒。”
“知道了。”男孩舉著托盤,滑進室內。
休息室是套間,內間用屏風隔開,看不到最里面。
將托盤放在茶幾上,他掰動扣子,扣眼擠出白色膏狀物。
他用無名指暈開藥物,再抹在唇上,再把最后剩余,全涂在舌頭上。
片刻男孩膚色染上紅暈,眉眼濕潤,嘴唇微張,呼吸急促,看上去楚楚動人。
他一邊解開衣扣,露出大片肌膚,一邊顫顫巍巍,扶著屏風闖入里面
沈懸被自家大狼狗氣個半死,又不喜身上煙酒氣,就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他剛拿下毛巾,準備擦臉,突然水磨砂玻璃隔檔,映出一個人影
衛生間是干濕分離,干區設置大理石洗手臺,外面就是花臺,人影花影混在一塊,不便確認。
“阿坤”沈懸沾了沾下巴上的水,出聲問道。
回答他的是一道顫抖的喘息,帶著壓抑低吟。
沈懸突覺不對,放下毛巾,只身走出去。
突然一個衣衫不整,渾身發燙的人,沖進懷里,顫抖著摟緊他
沈懸不喜與人接近,反射性推開。
那人軟得好似沒骨頭,在地毯上滾一圈,又爬起來撲過來。
他細細輕輕地啜泣,眼圈泛紅“沈先生、沈先生,求你救救我。”
“阿坤”沈懸額角青筋暴露,咬牙切齒呼叫。
但當他看見那張臉時,腦袋里“嗡”一聲,連忙喊道“不要進來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阿坤不在,保鏢已沖進屋,被吼在屏風外,面面相覷一番,只好退出房間。
沈懸返回洗手臺,接了一玻璃杯冷水。
他居高臨,背著光,面色陰沉,削薄的唇緊抿。
男孩匍匐在他腳下,高仰頭顱,眼睛半瞇,水光瀲滟,脖頸是一道瀕死的曲線。
下一秒,冰冷的水自上而下,毫不留情砸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