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婭一直偷看沈懸臉色,直覺再鬧下去,要出事。
她不顧保鏢勸阻,跑過去扶住盧莉“嫂子、嫂子,地上涼,你先起來。”
“滾開,這沒你說話的份”盧莉一腳踹她小腿上。
沈兆威有氣沒處撒,狠狠掐著她的胳膊,給人拽回來“閉上你那x嘴”
沈懸穿戴整齊,加了條煙灰色圍巾,門外夜色已深。
“阿坤,叫人帶盧莉做個檢查,看看精神還正常嗎。”他的眼神里,居然真有幾分,對精神病的憐憫。
保鏢一擁而上,給盧莉橫著抬走,扔到小花園里,還真的撥打了精神病院電話。
沈兆隆人麻了,顧不上救老婆“沈懸,我是你大伯,是你爸的親大哥”
“也是,”沈懸懶散的視線,仿佛在看一堆垃圾,“這么想知道我爸同不同意,那不如你們下去問問”
現場一片雅雀無聲。
沈懸將最絕的事,最絕的話,全部攤在他們面前。
他與沈兆隆擦肩而過,頓住腳步,拍著他的胸口說“你送我的人,我很喜歡。我送你的結局,想必你也很開心吧,不用謝我。”
黑水劉的事,沈兆隆、沈兆威逃不了干系。
沈家的幾只癩蛤蟆,惡心歸惡心,但掀不起什么大風浪。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沈懸不想下死手。
只是他們把手伸向阿耀,那他們就真的該死
不過,這個結果真是又意外,又可笑。
沈涵腦子不好,但運氣極旺。
直接幫沈懸拔出兩只帶泥蘿卜,讓還要纏斗很久的鑫耀事件,轟然落幕,干脆利落
沈懸邊走邊覺得不可思議,忍不住握拳掩嘴偷笑。
心想要不要在鑫耀,給老掛個職務
沈懸上車便提不起一點精神,頭向后靠,很快迷糊起來。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多了。
港城地下錢莊,與賭場多有聯系。
沈兆隆、沈兆威,為了資金安全,絕不會放在那里不管。
他們會老鼠搬家一樣,把錢再弄回來。
只要、只要阿耀細心一點,鑫耀的錢追回來,不是大問題。
思緒像水中浮木,越來越輕,慢慢自身體抽離,輕飄飄的,風一吹就散開了
車子回到半山別墅,已是凌晨。
沈懸陷在座位里,無聲無息,睡的很沉。
他像一朵開累了的花兒,卷起鮮艷的花瓣,縮著枝葉,躲在陰影里。
沈泉又怕他睡得不舒服,又怕驚擾到他,輕喚兩聲,沒叫醒人,就沒主意了。
阿耀堵著氣,但看見車駛入的那一刻,就不由自主飛奔下樓。
當他看見縮在車里,熟睡的人時,心再次沉入那片名叫沈懸的海底。
他彎腰進車里,托起沈懸,讓他安穩落在自己懷中。
沈懸在他懷里,放松成柔軟的曲線,頭斜斜枕在他肩膀上。
他并不是全然無知,眼睛半瞇著,瞳仁幽幽地望著對方。
“沈”阿耀頓住,“大哥,睡吧,到家了。”
沈懸微點下頭,便徹底合上眼睛。
他好像一片輕薄的金屬,落在一塊磁場上,四面八方都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