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卓美珊在蔣泰面前,幫他遮掩一二,他應該跟蔣天饋一起,在太子頂罵街。
蔣榮如今在狗面前都直不起腰,也不敢說什么,快步離開。
他恨蔣天饋,也恨卓美珊。
他跟著親爹捅了太上老君的爐子,潑天大禍,阿公也沒拿他如何。
這讓他更加堅定,在阿公心里,他也是特別的那個。
蔣榮怒氣沖天地走著,他想要不是拖后腿的爹,和心思歹毒的女人,說不定他也可能與阿耀一爭高下。
現在蔣天饋跑了,要是跑到阿公面前說太多,可怎么辦
阿耀望著他戾氣滿身的背影,滿眼笑意,想要蔣天饋死的人,越多越好。
害死自己親大哥、大嫂的人,死在親生兒子手里,這才是因果,這才叫報應
阿耀陰翳臉色,在轉身瞬間煙消云散“沈先生還好”
他那語氣、音調,一點都不像問事兒。
倒像只開屏公孔雀,攔路秀大尾巴,嘰嘰喳喳的。
“好得很。”沈懸怕惹人注意,撂下話轉身就走。
他走得不快,觀察四周,蔣家人和工作人員,做事井井有條,對阿耀恭敬有加。
很明顯,蔣泰離去,剩下得全是阿耀的人。
他像一只章魚,罩在珊瑚礁上,八只觸手攪動風云,吞噬掉小魚小蝦。
“小兔崽子”沈懸低罵一聲。
走到大廳后邊,有巨大的羅馬柱,阿坤抬頭觀察監控,路過盲區時叫住沈懸。
“沈先生,剛剛那位蔣先生,掉了個東西。”他翻開手心。
黑紅手心里,癱著一根細長女士項鏈,掛墜是琺瑯相片盒,有些年頭了,琺瑯彩不再明艷,鏈墜結合處金飾也是烏色的,一看就是佩戴許久的東西。
沈懸垂目看著“蔣榮的”
“應該是。”阿坤道,“好像是甩出去,掉在踢腳板邊。”
沈懸捏起袖珍相片盒,手指剛好碰到夾片,盒子無聲無息彈開。
那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儀態端莊,只是黑白陰影
,足夠勾勒出她動人的美麗。
沈懸不認識女人,直覺告訴他,有可能是蔣榮的母親。
蔣榮繼承了她柔和的面部線條,卻長著凌厲的五官,眼裂細長,鼻梁高挺,瞧上去有點薄情寡恩。
本來一條裝著母親相片的老項鏈,沒有什么蹊蹺。
可它能被甩出來,就很意外。
只能說蔣榮一直將它握在手中把玩,情急之下忘記收起,就這么暫時纏繞在手腕上,導致遺失。
沈懸抬頭,燈光炫出層層波浪,像被困在海底。
睹物思人,這種場合里,蔣榮為什么會摘下項鏈,思念母親呢
他想得出神,不由自主顛了顛手中琺瑯盒,還挺重的
也許是被摔松了,“咔嚓”細小齒輪轉動,照片連著盒背一起掉下來。
原來小小琺瑯盒里,居然有夾層
沈懸撥開掉落的上層,里面還有一張照片。
是一張自拍合影,男的正是蔣榮無異,可女的面容被毀壞,劃得亂七八糟,無法辨認。
指腹撫過照片,劃痕很新,下手非常狠,裂開的邊緣鋒利割手。
沈懸仔細看,女人戴著一只積家腕表,是少有的定制款。
他心里閃過一個人,卓美珊,那日在“礁”會所,她戴的正是這款腕表。
沈懸拿走合影,一層一層合住琺瑯盒,還給阿坤“找個地方扔了。”
“是。”阿坤收起項鏈,兩人繼續朝休息室走去。
快走到門口,卻被阿耀的助理截住“沈先生,休息室空調有問題,正在檢修,還請您換到樓上。”
“不用,我們可以等。”阿坤警覺,換休息室是很危險的舉動。
沈懸抬手制止他“樓上哪一間”